雨淅瀝瀝的下著,水滴打落在青石地板上,響著劈裏啪啦的聲音,無端讓人生出幾分憂思。
青黛跟在儲安寧後頭小心翼翼的撐著傘,一邊提防著路麵上的石子,一邊怕著雨水弄髒了小姐的衣裳。
可是,再看看自家小姐,低垂著眼眸,雙唇緊抿,那模樣可算不上高興愉悅,簡直就和方才最先出來的那位世子一樣。
“小姐可是在為王爺的決定而難過?”
儲安寧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沈延知?我為何要為他難過?”
“方才奴婢聽到那刺爭侍衛說的話了,當真是氣人得緊,奴婢這個旁人聽了都生氣得厲害,更何況小姐自己呢!”青黛有些打抱不平的說道。
“三小姐明明在京城,卻突然被綁到這裏來了,誰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偷跑……”
“青黛!”儲安寧沉了臉色,看到對方有些無措的樣子,又放軟了聲音:“此地不是自家宅院,許多話不能說得太過肆無忌憚,隔牆有耳這句話得時刻記著,畢竟,禍從口出。”
儲安寧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儲安綿定然是知道了些什麼才有了這一出,那就隻能去探個虛實。
“奴婢省得了。”
到了廊亭,儲安寧看著自己房間隔壁的房間,門窗緊閉。
“好青黛,我想吃你做的蛋酒丸子了。”
青黛剛收了傘,聽到這句話,忙不迭的又打開傘走出去做吃的。
儲安寧望著她離開,快看不見了 才收回視線往一邊走,她站在原地停留一陣,手抬起又放下,又歎了口氣走到旁邊的房間推門進去。
房間內很昏暗,簡單的客房布局,一眼就能看到坐在餐桌前的人,她心中一跳,轉身將門關好這才走到桌前坐下,抬眼看向對麵的人。
兩兩相望,相對無言。
或許是覺得氣氛的不對勁,儲安寧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謝妄,你是在生氣嗎?”
轉水杯的動作停住,對麵的人抬眼看過來,剛剛是乘鶴說這丫頭找他,他就過來了,等了半天她才進來,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哦?我為何要生氣?你在我房間門口站了許久,就為了說這個?”
為何生氣?儲安寧自己也心裏沒底,她隻是覺得他不對勁,便問問了。
她自顧自道:“儲安綿她原本就在京城中,身邊絕對不缺人保護,這麼離奇的被隔了如此遠的山匪綁到這裏,定然不是這麼簡單。”
謝妄散漫地勾唇笑道:“所以呢?”
“所......”
“所以。”他打斷她的話,眼也不眨的看著她,眼底是說不清的情緒,“你就想將計就計的去看看,你心裏還在想,我手眼通天,再找我借幾個人暗中跟著,以防萬一,我說的可對?儲七小姐。”
她有些怔愣的看著他,看著對方不再掛著笑容的臉,觸及到那眼裏的冰寒時,一時之間,一種難以述說的滋味在心頭散開,讓人難受極了。
若說剛才,儲安寧還不確定他是不是生氣了,那麼現在,她就是可以確定,他生氣了,並且還是因為她的自作主張,是啊,合作對象連計劃都沒跟他商量過就這麼自作主張的決定了,換她,也定然不能這麼罷休。
“你分明早早就決定了如何去做,可從接到消息至今,從未告訴過我,現在,我真的要好好考慮我們的合作是否能繼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