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蕘山地處江南一富饒之地不遠處,倒也不算偏僻,倒是不上不下的和他們一開始的目的地重合了。
儲安寧站在甲板上望著遠處朦朧的山脈,那被遮在雲霧下的山,此刻一如她那一生,迷迷茫茫恍恍惚惚。
“元鴻就這麼放你下山了?”
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猛地轉過身來,手輕拍著胸口,“謝妄!你走路不帶聲兒的嗎!”
他有些好笑的看著她。
“你做什麼虧心事了,嚇成這副模樣。”
虧心事倒是沒有,可不能言說的秘密倒是有一堆,說一件嚇死人一件。
“此次去平蕘山找那神醫為先,可距離那些人來到這裏的時日也不過十日,來得及麼?”
“無妨。”
層雲變換,襲來絲絲涼意,不知何時,天已然換上了灰色的外衣。
“要下雨了,去屋簷下吧。”
儲安寧說完就走,謝妄跟著轉身,就瞧見她衣裙被風吹得得微微揚起,看起來單薄極了。
二人剛走到屋簷下麵,外邊的甲板上就滴滴答答的響起了雨落地的聲音。
“這雨還真是來勢洶洶。”
儲安寧低頭弄著裙擺,嘟囔著,眼前突然出現一件白狐裘披風,她抬眸看過去,滿眼疑惑。
“今日風大,你穿得這樣單薄,也不知多穿一些再出來,病了耽誤的事你又一堆麻煩。”
看著已經在懷裏的披風,她不禁又想起那次知府府上的風波,最後還是披上了身。
“裴二當家與裴公子……可有關係?”
“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麼。”
果真如此。
“裴家是勳貴世家,可對外,世人隻知裴世子裴瞻與裴家千金,倒是從不知曉,裴家還有一位公子,觀年歲,他比裴瞻和裴箐都要大上些許,那這又是為何呢?”
哪怕前生,也隻是在後來無意中從沈延知的幕僚下得知裴家原本是有三個孩子,可不知是何緣故,從未以麵示人,更是究其原因過後得知這孩子病故……
謝妄看著她,言語中沒什麼情緒,“這些你知道也無用。”
“可若是你不說,我便不知,我不知便也不知到底於我是有用還是無用。”
見她這般執拗,謝妄輕笑一聲。
“靖勇侯原本有一位結發妻,與他從小青梅竹馬,剛剛及冠便將人娶回了家,成婚後一年,,靖勇侯自行請命帶兵支援戍北,原裴夫人正有身孕,靖勇侯一生忠義,手底下的人卻混入了敵方細作,更是在戰敗之時給原裴夫人下了毒,原裴夫人有一神醫,當時使出全身解數也才隻保住了孩子,原裴夫人含淚離去,待靖勇侯歸朝時,恰逢龍子誕生,普天同慶,這喪事也無法大操大辦,靖勇侯更是頹靡不振,直到南月人進犯,才得以借口離京,一去便是四年,再回來之時,靖勇侯受皇命娶了如今的裴夫人。”
儲安寧聽完,仔細想到元鴻所說的事,倒是連起來了。
“那個孩子,是裴慕對麼。”
謝妄點頭,“他於五歲時被人擄走,辛得元鴻之父所救,自此他便留在了汝山寨,後來他下山處理寨中禍害,卻被偷偷潛入江南的南月人所盯上,我恰好路過,便順手救了。”
他說得這樣簡單,儲安寧卻聽得不簡單。
“元鴻告訴我,他身上有奇毒,每每天氣寒冷之時就會發作,這事你可知?”
“知。”
“他與那元鴻之間定然不是當家之間的關係,你可知?”
“知。”
儲安寧無言了,謝妄還是那個謝妄,似乎沒有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