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裴慕身上一涼,被瞬間驚醒。
睜眼就瞧見乘鶴抱著劍站在床邊看著自己。
“我的乘鶴大人,你這是做什麼?山裏很冷的!”
乘鶴冷哼道:“儲姑娘一天一夜未回了,主子到現在也沒睡。”
裴慕坐起來,怨道:“他沒睡,你就吵我?”
“主子想上山,那個丫頭攔著不讓。”
謝妄冷著臉站在院子裏,麵前是同樣冷著臉的小穀。
“這位公子,真心相勸,姑娘上山求醫定然要付出相對的報酬,我家主人不會收銀兩也不會傷害那位姑娘,若是你再這樣強行闖入,那位姑娘恐怕也會所求所做也會半途而廢。”
裴慕打開門聽到的就是這樣一句話,趕忙走過來,“這位姐姐,你行行好,我這位兄弟隻是太擔心她了,可否行個方便讓他一人上去也好。”
小穀聞言隻是扭過頭。
這時大門被打開,是昨日帶著儲安寧上山的大穀回來了。
大穀瞧見這樣景象,也不驚訝,依舊慢條斯理的關好門。
“她呢?”謝妄看著她。
大穀看了他一眼,將信封遞給他,道:“那位姑娘正在求醫,不必擔心。”
謝妄連忙將信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字跡的確是儲安寧的無疑。
“我於穀中一切安好,為求醫之酬勞,待付完相應報酬就會歸來,無需擔憂。——寧留。”
儲安寧忙活了一天一宿,此時麵色有些蒼白,發絲也不複來時那般工整,此時做累了歇歇,回頭看去,正好對上一雙含著複雜情緒的眼眸。
木子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問道:“你就這樣滴水未進,片刻不休的做到現在?”
“我沒有太多時間,他們都在等著我,我得快點再快點。”儲安寧笑了笑。
“你可知,有些事是沒辦法改變……罷了,我答應你就是。”
看著還有大半片沒有施肥的藥穀,儲安寧欣喜又猶疑:“這剩下的,可否等之後我再來補上?”
木子似乎被她整笑了,“不用!你且來收拾一番!”
滴米未進的儲安寧說不餓那是假的,木子下了一碗麵條給她,直接狼吞虎咽的吃了,絲毫形象也不再注重。
一碗吃完,儲安寧滿足的歎了一聲。
看著這樣的儲安寧,木子突然伸出手,將她臉上的灰給擦去。
“我的本意,本就是想讓你知難而退。”
儲安寧不明所以,“我有所察覺,可是為何?”
木子眼裏帶著悵然,她看著遠方,“我不屬於這裏,我知道這裏要發生的一切,想要改變,可無能為力,曾經無知出手想要將一切苦果便好,可最終還是害了另外的人。”
不屬於這裏?
“我知道你叫儲安寧,我也知道你的來曆,我答應幫你,也不單單是因為你所做的,也為我的心。”
儲安寧看著她,總覺得,木子似乎有些非比尋常,可不該問的不問,人總都是有秘密的。
“我已經讓雙穀將他們帶上來了,你說你要救的朋友,可在其中?”
“確實如此。”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安靜的藥穀變得不再安靜,裴慕不知是被打通了什麼任督二脈,自下山後直接變得聒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