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生活區的第一個晚上,“遮天行動”分組名單就下來了,正如李文藝所擔心的,他和夢小小未能分到一組。李文藝一想,要忍受兩個月的相思之苦,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個月得上百個秋了,心頭實在難受。他恨不能與夢小小朝朝暮暮,這就是人在熱戀時的心思。他把夢小小約出來,兩人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開始商量對策。他本以為夢小小跟他的想法一樣,但夢小小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夢小小反倒有些開心,她說:“這樣也好啊,分開一段時間,我可以考慮清楚是不是真的愛上你了,考慮要不要跟你在一起,你也可以想想清楚,也許你也隻是對我一時的好感而已。”
她的語氣裏沒有一絲不舍,這讓李文藝有些有些懷疑她對他是不是真心的。
“可是我不放心你。”
“你不放心什麼?”
“你一個女孩子,跟著一幫大男人南征北戰的,我不放心。”
“你傻呀,我不是有茉莉一起嗎,再說,我都這麼大了,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我真擔心你不會照顧自己。”
“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我又不是三歲半的小孩子了,倒是你,你要照顧好自己,你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整天嬉皮笑臉的。”
李文藝做出一個舉起話筒的姿勢,深情地唱了一句:“在沒有我的日子裏,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夢小小被逗樂了,捧腹大笑不止。
“哎呀,笑死我了,你真不怕丟人,就你那破嗓子還敢拿出來炫。”
李文藝一時興起,繼續唱道:“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
“不許唱了。”
“怎麼樣,跟我在一起快樂吧?”
“嗯,跟你在一起的確挺開心的。”
李文藝將其擁進懷裏,他的唇吻了吻她的發絲。夢小小的發絲上彌漫著一股清香,沁人心脾。李文藝閉著眼睛,感受著她的體溫。
九月份的夜晚越發涼快了。李文藝緊緊地摟著她,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好了,抱這麼久了,鬆開吧。”
李文藝緩緩鬆開雙臂。夢小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我們走吧。”
事實上,李文藝和夢小小調到一組根本不可能,因為教授有令,分組名單就像聖旨,所有人都必須無條件接受。陳風想方設法地想換到王茉莉那組,但結果卻是受到了一頓嚴厲的批評教育。他背上了不聽指揮的罪名,心裏憋屈,卻又百般無奈。幸運的是他和李文藝分到了一組,否則將更加傷心。
九月二號下午三點半,三十來個年輕人拖著行李在火車站前集結。李文藝和陳風為此次遠行都特意買了一個巨大的行李箱。但要帶走的東西實在太多,以至於行李箱鼓得向青蛙的肚皮。
李文藝就是其中之一。大家站得七零八落,像一支無組織無紀律的遊擊隊。有個高個子在招呼著,他像一塊指示牌,指示大家集結在一起。另外幾隊也都有專人指揮。
夢小小和王茉莉上午就已經出發了,她們去了JX南昌。在夢小小出發之前,李文藝給她買了一隻發泄球,並對她說,如果你心情不好,就使勁地捏,就當是在捏我。夢小小感動得一塌糊塗。
李文藝和陳風的下一站是HuN衡陽。
此時,天空下起了微雨。這微雨似乎是大隊長帶來的,因為大隊長一到,雨就來了。大家在露天壩子裏淋著雨,但是都不敢動,因為大隊長沒發話。大隊長姓許,叫許少陽,在以後的一段日子裏,大家都叫他許隊。許隊的臉型與貓頭鷹有幾分相似,他也是個眼鏡男,梳個偏分頭,穿一件黑色風衣。他個頭不高,這件風衣穿在他身上怎麼看都覺得別扭。
“你整理一下隊形。”許隊不知道高個子姓甚名誰,不知道就用“你”來代替,高個子絲毫不敢懈怠,他甚至有幾分得意,連聲音都上了一個檔次。
“聽我口令,大家站成三排。”高個子一聲令下,眾人迅速動作起來。許隊用一副嚴厲的眼神看著大家。
“立正。”高個子大喝一聲。眾人立即挺胸抬頭,兩眼平視前方,雙手下垂貼褲縫,腳後跟並攏,成外八字。
李文藝知道高個子叫宋雲飛,並且深知這家夥嗓門高。他是第八隊隊長,在梅花山莊培訓的時候,第七隊和第八隊組合起來的聯合縱隊就是由他發號施令,他的聲音之大,就連李文藝這樣的大嗓門都隻能慨歎自愧不如。
“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