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禍不單行(3 / 3)

鄭春天不說話,和莫成川共事幾年,她對他的套路非常清楚,知道他會先平和鋪敘。“

我和宋熙恩講了,你們對她有情緒肯定是有溝通原因,我也讓她盡量不要太管你們,給你們一些空間。”

鄭春天一言不發,頭低低的,莫成川接著說:“不過你也是,你和她溝通不愉快,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聽到這句話,鄭春天啞然一笑。其實大多數老板都不喜歡下屬越級報告,何況是打小報告。莫成川說得如此輕鬆是因為他希望自己下屬的下屬可以及時反饋信息給他,他可以隨時隨地的了解宋熙恩的表現。但是如果現在她的老板還是莫成川,她跑去和莫成川的老板去打小報告,將心比心,莫成川還能如此輕鬆的說出這句話。

她沒有辯解什麼,想來莫成川也是來借機訓訓,遂了他的意就是。“還有,宋熙恩和我說你拒絕接受新任務?”莫成川風頭忽轉,鄭春天直楞在那。

“拒絕接受新任務?”鄭春天重複道,有些不解。

“她說你不願意和朱北鵬合作?”

“我該做的都做了,為什麼還要做他的事情?”鄭春天出言解釋,她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要逼她去用熱臉貼朱北鵬的冷屁股。

“你的工作職責要求你去做他的一些事情,這個是上麵決定的。”莫成川不容她反駁。

“可是,老板,”鄭春天用回以前的叫法,嚐試把兩人的舊日關係拉回一些,“你上次和我說你不希望自己的員工是帶著負麵情緒上班的,希望她是開心的,所以如果朱北鵬要求做的事情不是我職責範圍內的話,我可以不做。你也知道朱北鵬這個人,非常拎不清,我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現在每天還要去問他有什麼事情給我做,憑什麼呀,大家不都是同級,獨立自主的嗎?”

莫成川不聽解釋,他不喜歡別人和他爭論任何事情,加上聽到鄭春天私底下說宋熙恩的壞話,她被減了不少分。他在想鄭春天以前是不是也這麼對他,私底下和別人到處說他的壞話,兔死狐悲,因為這事和宋熙恩站了同一戰營,卻忘了他自己平時是怎麼在下屬和同事麵前抱怨他老板,尤其是前任李婷婷對他如何的不好。

“我們前陣日子已經決定了,你需要去把朱北鵬的事情接過來!”

“是朱北鵬要求的嘛?”鄭春天沒有答應,反而想知道為什麼。

“不是他要求的,是我們看了一下目前的架構,覺得你需要對業務更深入些。”莫成川期盼鄭春天的答案是肯定的,而非在這裏和她較真一些沒必要的事情。

“那我不行。”鄭春天一口否決,“我覺得目前和朱北鵬溝通的方式就很好,大家互相尊重,也沒有過多幹涉彼此。但是如果你們要求我現在要主動和他聯係,天天問他開發什麼新業務了,要我支持什麼的,或者引導他去開發新業務,這個我做不到,這個不是我的職責範圍。”說完,她胸口起伏得很厲害,覺得怎麼現在老板們的想法都這麼不靠譜,人人都知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她又不是朱北鵬的下屬,她憑啥要去關照他的業務進展,甚至每天要給他一個電話來共同服務客戶?宋熙恩對業務不精人情不知就算了,莫成川怎麼也好像是拎不清,難不成有新的政治鬥爭?雖然這個想法跳進鄭春天的腦海裏,她還是覺得沒必要為了討好莫成川而和朱北鵬有過多的接觸,朱北鵬可是能雷死人不償命的主,那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被鄭春天這麼一回絕,莫成川根本沒有考慮或者琢磨她剛才的話語,盛怒一下發出狠話:“那你要好好想想,你現在的職位就是要幹這個活的,如果你要是不做,要不你就另找職位,要不就降級。”

鄭春天當時震驚了,從來沒有哪個老板和她說過如此重的話,就算之前莫成川有多麼的過分,還是沒有否定過她的崗位,她現在的職位是靠自己辛苦辛苦流血流汗掙來的,無數個加班夜和漫漫長夜,無法入睡的日子墊起來的,現在一語不合,所有的努力就付諸東流。

她想著想著,越想越覺得委屈,兩串眼淚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掉了下來,怎麼止都止不住。她望著莫成川,不敢相信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他明明知道朱北鵬多麼難搞,他自己都搞不定,還為這事投訴了很多次。現在為了自己的私心,強逼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實在不行,使出殺手鐧來威脅,這個行為真是掉價,大家都是同仁,深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鄭春天呀,鄭春天,她自己在心裏呐喊,你被過河拆橋就算了,人家還不顧舊情分,要趕盡殺絕,不留後路給你。

鄭春天想了想,覺得這樣硬碰硬沒意思。她自己大可拍桌子說“老娘不幹了”,可是何必和他一般見識,收了收眼淚,聲音有些哽塞:“我回去考慮考慮吧。”

莫成川看她態度軟了一些,情緒也跟著緩了不少,可是為了讓目標達成,決定再來一記重錘,“你自己也回去好好想想,自己配不配目前的這個位置,你的溝通能力雖說比以前長進了不少,但是還是需要提升的,不然這個事情我們怎麼溝通得還這麼累。”

聽到這句話,鄭春天很想回擊幾句狠話,自己做這個位置絕對是綽綽有餘,如果不是她坐鎮這個組,他莫成川能每個月飛大半個月的差,什麼事情也不做,還是能穩住客人?當時為了挽留她下來,莫成川每個月都會通知她升職申請到哪個地步了,能不能再給他一點時間,不要急著走呀?現在用不著了,嫌她礙眼了,想一腳踢走?如果是的話,也早說嘛,何必假惺惺的說“我還是希望你能留在這個位置”。

鄭春天早幾年曾和同事有過口角,深知情緒的衝動會帶來什麼惡果,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沒有說出“我倒覺得你應該看看你自己配不配做這個位置”這句話來出口惡氣,內心敷衍外麵卻看起來溫順的回應,“好的,我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