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言官武將少見地齊心協力,攻擊的都是同一人。
“大皇子之女劣跡斑斑!縱惡犬在皇後娘娘所辦花會行凶,此乃大不敬!老臣孫媳險些一屍兩命,葉家姐妹差點命喪犬口,乃殺人未遂!還請皇上明斷!”
白風揚跪在正中,麵帶怒容梗著脖子大聲威脅。
“老臣今天就是撞死在大殿之上,也要為家眷、為百姓討個公道!”
老皇帝揉了揉眉心,隻覺得老頭太吵,吵得耳根都不清淨,哪怕為了讓老頭閉嘴,他都想趕緊判了算了。
還沒開口,又是一道粗聲粗氣的喊聲響起,葉靖的聲音更是震得他耳膜嗡嗡響。
“皇上!!!臣全家就隻有這麼四個小輩,她們這是要殺一半啊!!!臣全家都可以戰死!可以為國捐軀!但在花會上被狗咬死算什麼?!”
老皇帝太陽穴青痛。
他幾次想打斷這兩人和一群咋呼臣子,眼藥上到這份上就行了,他已經決定嚴厲查辦了。但這群人像是生怕他會輕輕放下,吵得跟要當堂弑君了一樣。
“皇上恕罪!微臣有話要說!”
突然,文官裏冒出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眾人齊刷刷看過去,是事主的親爹,馬樓。
皇帝歎了口氣,又來一個,煩死了!
“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
“是!”
馬樓憋著一肚子火,恨不得踹死拖後腿的小舅子,他都派人跟大皇子說了不會計較,誰知一上朝,大皇子就被滿朝文武噴得狗血淋頭,看他的眼神都快能殺人了。
“微臣以為,此案還應細審,不該憑兩條瘋狗就定罪!”
馬樓說到瘋狗都恨不得看向溫璋和白風揚,至於葉靖這個沒腦子的蠢貨,多半是讓人利用了。
“嗬嗬,你不為你女兒說話?倒是稀奇。”老皇帝饒有興趣地掃了他一眼,神色一時看不出是喜是怒。
馬樓頂著大皇子的視線,繼續勸道:“二位郡主是皇上嫡親,大皇子又曆來寬厚待人,耳目濡染之下,二位郡主頂多是調皮,不會有壞心。”
老皇帝看了看全場,柿子要挑軟的捏,他不想招惹白風揚和葉靖,幹脆拿馬樓泄泄氣。
“依你的意思,若她們有壞心就該論罪到朕頭上?混賬東西!人證狗證確鑿,你還為她們狡辯,朕看你是陰陽怪氣,想罵朕無腦不長眼!”
“皇、皇上恕罪!微臣、微臣絕無此心啊——”
馬樓嚇得腿軟手抖,跪在地上除了請罪就再不敢說別的。
老皇帝不想再聽白風揚和葉靖大喊大叫,板著臉下令。
“辛夷郡主、烏陵郡主視律法為無物,不敬皇後,公然殺人,實乃皇室恥辱!即刻起褫奪二人稱號,貶為庶民,鞭責五十,送入皇陵永不得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嚴懲兩個郡主是為了打大皇子的臉,為什麼要打他的臉,多半是因為犯了不可饒恕的重罪......
眾臣漸漸靜下,心中皆有猜測,太子遇刺案怕是要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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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後的偏院裏怒罵聲不斷,守在外麵的衙役心裏有些犯怵。
“老王,你說大人的膽子怎麼這麼大?郡主都敢說扣就扣,該不會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