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謝危在部署自己南下,他既要讓平南王氣數盡絕,又要暗中聯合燕臨重新北上,顛覆這大乾的江山。這些事情無論哪一件在外人看來都是比登天還難。可他不急不躁,慢慢布局,他身邊的所有人都相信他能做到。
另一邊薛氏已經沉不住氣了,薛遠和沈琅之間的嫌隙她看得清清楚楚,沈琅這個兒子從前是十分聽話的,可自從還政於他後,他做的很多事情都不受她控製,也不怎麼聽她話了,甚至於會忤逆她。
相比沈琅,沈玠這個兒子的性子更好拿捏。所以她已經在想辦法讓沈琅立沈玠為皇太弟了。
而薑雪寧在臨淄王府也一直在吹沈玠的枕邊風,雖然她沒有明說,但話裏話外都是自己想當皇後,這是沈玠大婚欠她的。
所以在讓沈玠當皇帝這件事上薛氏和薑雪寧的目標是一致的,還有薛殊,她的野心可不是隻當一個王爺的側妃,當初委屈自己嫁入臨淄王府也是奔著沈玠有可能繼承王位這一件事去的。
因此這三個女人不需要商量,在這一件事上自然而然地有了默契。
沈玠向來不喜歡這朝堂的爭鬥,可是皇兄膝下無子,他知道自己繼承這皇位可能性極大,隻是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想這樣子做,不想和皇兄撕破臉,薑雪寧看他這樣子下不了決心想推他一把。
於是,她進宮向薛氏請安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她是想著和薛氏先套近乎,她不怎麼能見到沈琅,但是薛氏可以,沈琅和她畢竟是母子,大乾重孝,他們表麵的母慈子孝還是維係著的。
薑雪寧在薛氏那確實經常見到沈琅,沈琅看她經常進宮請安對她印象還不錯。
這一天薛氏對沈琅提起立沈玠為皇太弟的事,沈琅心裏不是很痛快,這個母親的心思他怎能不明白,她嘴上說著關心他,其實她愛的無非就是手中的權力。
立沈玠為皇太弟,他不是沒想過,可他自己正值壯年啊,雖然體弱了一些,可是萬一他有皇子了呢?誰不想自己的孩子繼承皇位呢?
所以,他沒有直接應下,隻跟薛氏說自己會在朝堂上和大臣們商量此事,然後就一直流連後宮,幾天都沒來薛氏這裏請安。
他是用自己的行動在表示自己的抗議,他也想努努力。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想讓人懷孕有多難,自己體弱,在那方麵本就不太行,再加上後宮妃嬪之間本就爭寵,他的那些妃嬪早就被薛氏暗中下藥不能受孕,而唯一沒被下藥的隻有皇後鄭氏。
可惜鄭氏是薛氏選的,沈琅與她也不過是表麵恩愛,事實上根本就沒有和她有過幾次房事,在寧安宮留宿也就隻是睡覺而已,可這些事如此恥辱鄭氏又如何能對她人說。
沈琅其實也是薛氏的籠中鳥罷了,從前薛氏把持朝政時,他待的一隻小鳥籠,鳥兒鬧騰了點就給他換了大鳥籠,一旦這隻鳥企圖飛離這大鳥籠,那她就會讓他一無所有,哪怕他是自己的親兒子。
幾個月過去了,他的後宮沒有傳來好消息,他心情煩躁,又聽聞下臣稟報大月在境外不安分,似乎要掀起風浪,他直接在大殿之中吐了血,不省人事了。
他這一病,謝危的計劃也要往後推,縱觀朝局,他能感覺到很多事背後都有一個推手,這個推手從前是平南王,如今怕是那薛氏又開始作妖了。
果然,沈琅這一病,薛氏直接有了讓他馬上立皇太弟的理由。她還安排大臣狀似無意地和沈琅說這樣一種可能:“聖上,太後如今讓您立皇太弟,她的心思老臣們知道。可是聖上,您要明白立臨淄王為皇太弟,這江山說到底還是沈家的。如果您執意不立,我怕她還會有後招。”
沈琅虛弱地躺在龍榻上,他是病了,但也沒有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他對外宣稱病重是想看看能不能趁機詐幾條魚出來。
他側身瞥了該大臣一眼,他猜到這人大抵是他好母後的說客了:“李卿有話不妨直說。”
他鄭重跪地:“聖上,我並不是受太後旨意來此當說客,隻是您想想,如果您執意要立自己的孩子為太子,那太後是不是會直接給您弄一個孩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