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卡被扔在了堅實的瓷磚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就在這聲音發出的一刹那,客廳的燈突然閃爍起來,將地上那張被主人拋棄了的小磁卡照得忽明忽暗,詭異莫測。
高珊覺得,客廳裏的溫度莫名地降了下來,她有種非常不好又非常熟悉的感覺,下意識地,她坐到了祿的身旁,緊緊地抱著祿的胳膊不撒手。
果然,仿佛是要驗證高珊的第六感,一個人形的輪廓,慢慢地出現在了銀行卡被丟棄的位置上空。
“雅兒?”人影還沒有完全呈現,一個沙啞而哽咽的聲音就在房間裏響起:“雅兒,真的是你,我的乖女兒,你回來了!”
“爹地!”
高珊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雅兒就張開雙手衝了上去,她想抱住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可是身子卻從剛剛成型的人影裏麵穿了過去。
高珊這才看清楚,這個不速之客,正是自己那天在海灣別墅門口,看到的那個被警察護送著回家的佝僂老人——周海富。
可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且還是用這種詭異的方式?
……
……
燈光昏暗的地下室,周海富被五花大綁,捆在一根水泥柱上,嘴裏塞著一大坨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破布條。
在他的前方,放著一張簡易的折疊桌,桌子旁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是他的親生弟弟周海名,女的,則是跟他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妻子,梅若萍。
周海名已經喝了六灌啤酒,梅若萍有些不耐煩了,她奪下了周海名手中喝了一半的啤酒罐子,指著對麵的周海富對他吼道:“你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還不快動手!”
周海名沒有回答,從桌上剩餘的一堆啤酒裏又拿了一瓶拉開蓋子,就要往嘴裏灌。
梅若萍一巴掌打落了周海名舉到口邊的酒瓶,這下可把周海名給惹火了。
周海名‘啪’地一聲反手就是一掌,打在了梅若萍的臉頰上,梅若萍那精心保養的雪白肌膚上,立刻就出現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你打我?”梅若萍捂著臉頰,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周海名。
被她這麼一瞪,周海名隻覺得渾身像被千萬根針刺了一樣,沒有一處不難受的,他從來沒有打過麵前這個女人,這是第一次。
周海名別過臉,他膽怯了,在這個女人麵前,他連麵對的勇氣都沒了。
梅若萍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周海名道:“你這個膽小鬼,懦夫!”
“你說什麼!”周海名被梅若萍激怒了,他回過臉惡狠狠地盯著眼前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我說錯了嗎!”梅若萍一臉輕蔑地看著周海名,理了理額邊被周海名打散的鬢發,以一種充滿挑釁的口吻說道:“你害怕了。”
“我沒有,我沒有!”
周海名被一個女人看出了軟弱,大聲地狂吼著,可他越是依靠聲音的力量來掩蓋,卻越加印證了他此時內心的動蕩。
他將折疊桌上的一大半罐子掃落在了地上,一隻空罐子咕嚕嚕地滾到了周海富腳邊,梅若萍和周海明的視線,隨著這隻罐子的滾動路線,一起移到了一旁被綁得像個粽子一樣,滿臉驚慌的周海富身上。
周海富回望著麵前這兩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眼中滿是怨毒和不解,他想不通,為什麼這兩個自己最親近的人,會這麼對待自己。
在周海富這種目光的注視下,周海明和美若萍都沉默了,有那麼一刻,兩人臉上都出現了一絲愧疚之色,但沒有持續太久,梅若萍就冷笑幾聲為自己壯了壯膽氣,對周海名道:“既然你不害怕,幹嘛還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