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這個問題,嵐聰稍稍遲疑了一下,說:“我師父是千鬆門的二代弟子青鬆道人,咱們千鬆門自千鬆祖師開派以來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曆史了,我師父是祖師爺爺的首席大弟子,在我師父之下,祖師爺爺還有兩個弟子,分別是二師叔慧鬆道人和三師叔靈鬆道人。他們都是這千鬆山一帶頂尖的高手。小師妹你要是拜了我師父為師,以後一定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高珊問嵐聰他們的師父為人怎麼樣,嵐聰卻故意避開這個話題,說了很多千鬆門的事情。高珊是個沒有心機的女孩,認真地聽嵐聰背完了千鬆門的前兩代‘家譜’,沒有多想,思緒則停留在了嵐聰的最後一句話上:
以後一定不會有人敢欺負你,哼,要是有美人在,誰敢欺負我?什麼千鬆山青鬆道人的,他們一定都不是美人的對手!可是……美人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呢?你們知不知道我現在正一個人流落在外?美人,你趕快來找我吧,我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想到這裏高珊的思緒又開始有些飄遠。
嵐聰看到她臉上露出憂傷的神色,還以為她是在緬懷自己的先師,柔聲安慰著說:“小師妹,守鬆閣雖然沒了,但我們千鬆門的師兄妹們一樣也會對你很好,你不要再傷神了。”
高珊抬起眼看了看嵐聰,知道他是好意,勉強朝他笑了笑以示感謝,說:“未必吧,剛剛那個師姐就好像不太喜歡我。”
嵐聰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尷尬,他朝自己的師兄周吉看了一眼,兩人都是苦笑了一下,周吉說:“這中間確實還有些緣故,姑娘,這些我們現在還不方便和你說,等你正式拜入了我們千鬆門,我們自然會全部都告訴你,不過你盡可放心,三師妹也是希望我們千鬆門能發揚光大的,她絕對不會刻意地為難你。”
怕高珊聽了周吉的話會心存顧忌,嵐聰又補充說:“三師姐和我們不是同一個師父,她是三師叔的弟子,平常我們很少碰麵。”
高珊聽這兩人都說得含含糊糊的,心裏隱約覺得他們似乎在刻意地掩飾著什麼,可對於猜測別人話裏蘊含著什麼樣的深層含義,這一點高珊連幼兒園水平都還不到。
沒有糾結多久,高珊就不再去想那個三師姐的事情了,又問:“剛才那個七師妹是不是和我們一個師父的?”她心裏想得很簡單,既然對自己不好的不是和自己一個師父,那對自己好的就一定是和自己同一個師父了,這麼想著,她就問了出來。
“那倒不是,七師妹和大師兄都是二師叔惠鬆道人的弟子。”
一提起七師妹,嵐聰臉上又有些紅了,高珊從來沒見過這麼靦腆的男孩,心裏忍不住就邪惡了一回,故意調凱他說:“六師兄,七師妹真的很漂亮是不是?”
嵐聰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臉變更紅了一些。
高珊又用一種極其柔和又極其富含誘導意味的口氣問:“你很喜歡她吧?”
嵐聰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當他發現自己竟然在外人麵前表露心跡之後,趕緊又像撥浪鼓似的連連搖頭擺手,說:“沒有沒有!我絕對沒那個意思!”
見他一臉惶急的模樣,高珊惡作劇得逞似的狂笑出聲,要不是身上有傷沒辦法坐起來,她此刻一定已經捧著肚子在床上笑趴了。
嵐聰被她笑得羞愧難當,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一雙眼睛哀求似的望望高珊,又望望周吉,想解釋吧卻隻能是越描越黑,急得跟個什麼似的,眼眶裏竟然還蓄出了淚珠,像極了一個被高年級的壞姐姐欺負了的小弟弟。
見此情景,周吉漸漸皺起了眉,等高珊笑完了,他冷冷地說了一句:“姑娘,我師弟秉性單純,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拿他取笑。”
高珊本來並無惡意,隻是想和嵐聰開個玩笑,卻沒想到嵐聰竟然這麼經不起逗,心中有些後悔了,感到自己像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似的,她癟了癟嘴尷尬地說了聲:“對不起奧,我不是故意的。”
嵐聰撓了撓腦袋羞澀地笑了笑,說:“沒什麼。”
經此一鬧,眾人已經沒有了談性,又聊了幾句關於千鬆門的話,周吉帶著嵐聰離開了。
走的時候,高珊看到周吉的臉色一直都有些陰沉,她知道這個二師兄一定已經對她有了不好的印象,心裏更加後悔自己剛才的魯莽行為。
可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她也不會再去糾結,在高珊的生活當中,從來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會讓她持續想上兩天的,在別人眼中看來十分嚴重的事,在她這裏隻要睡過一個晚上,就能徹底地忘得一幹二淨,這也正是她活得很二很開心的一個原因。
等所有的人都走了以後,屋子裏瞬間變得無比安靜,高珊躺在小木床上望著屋頂發了一會兒呆,思維似乎清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