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綾感覺自己瞬間置身於一個玄妙的地方,並且身體似乎成了無形的,自由穿梭於一片霧蒙蒙的絲網中。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體驗呢?
整片空間黯淡無光,如同世間的命運一樣,沉重而晦澀,若不是陰陽瞳的加持,在這裏根本無法看清這些密密麻麻的絲線的走向。
這裏也是大的過於離譜,一個人的一張命運絲網可能無足輕重,但一群人的便逐漸開始有了不容忽視的重量;何況,這裏彙集著不同時間,不同空間的各種命運。
空間上彙合出了橫向的命運,在縱向上又給予了時間的厚度;且並不是平行關係,所有絲線都環環相扣。
經過命運之書的提示,明綾嚐試著將意識剝離肉體,完整的看到了所有命運一起交織而成的整片命運之海——也正如同一個最普通的人一般,有開始,折射出無數種可能,根據概率走勢,最終可能性逐漸聚合,越來越少,走向毀滅。
一個人的生死,一個文明的生死,似乎並無差別。
明綾上輩子拖著孱弱的病體,自認為是窺探到了生死,但見到這種震撼人心的場麵還是一時無言。
她甚至有些共情原劇中黎灰的想法,不由自主向命運之書發問:
“既然毀滅是注定,現在又有什麼意義呢,不就是生死間的不停輪回嗎?”
「無可奉告。」
明綾也沒再繼續發問,反而自嘲般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前麵那番話。
她換了個話題重新開口:“你說我想變強需要參悟規範命運之線,參悟我明白,規範是怎麼一回事?”
一瞬間,意識回歸體內,一陣無名風裹挾著她飄往一片與周圍明顯有異的地方。
這片絲網,不,不能稱之為網,就是幾根絲線偶爾轉折,最後都歸於重疊,其中幾根絲線尤其的粗,還有另一旁的絲線,一開始方向與其餘絲線大相徑庭,最後一個突兀的拐彎,又重新並入其餘絲線中。
明綾一開始還愣了會,很快便想通了是怎麼一回事。
“一邊是主角團,一邊是反派,因為主角光環的存在,主角的命運絲異常粗厚,命運毫無意外偏向他們流去,盡管過程中會有些磨難,但都不足以出現新的分支,隻算繞個小彎,他們的命運是單一的,單一的勝利。”
“另一邊是反派,與主角背道而馳的存在,而那個突兀的拐彎,不出所料,大概是葉羅麗世界常有的反派洗白。”
在這片命運中,也會有正常的命運線,明綾便注意到了幾條,這些線生長出了可能,但是......最終可能被主角命運所扼殺,因為命運往往流向粗的那段,這些微不足道的細枝末節從不被注意。
「這是葉羅麗世界的命運網,它是畸形的卻又無差別的,起點是主角團走上舞台,終點是一齊向善大團圓,雖然有別於生死,但又與之無異。」
「因為這是畸形的,我們需要有人來規範;更因為它是畸形的單向,它相較其他更容易變動,而一個小角的變動就能波動整片命運之海。」
「命運看出你有與別人不同強烈脫離輪回的渴望和與之匹配的能力,最後選擇你接手命運之神的權柄。」
「若你願意,便將正式成為命運的代言人,成為卜命閣的主人,我也會成為你的助手,但注意,這條路上的犧牲無法避免。」
明綾低頭沉默思索了片刻,轉瞬抬頭,揚起一個格外明媚的笑容。
“我當然願意啊。”
“誒,這說的怪像同意你的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