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後,劉華容就聽媽媽喊道:“華容,我們該走了。”
媽媽的話,讓劉華容意識到,她得馬上離開這個她曾容下她們一家的地方。
劉華容看了看那房子,她眼前出現了她小時候的自己、過去家人在這裏的一些時刻、過去親戚來這裏的場景。
“走啊,這裏已經不是我們的家了。”
聽到李海梅說的這話,劉華容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此時,母女倆已經成了無房之人。
在蒙蒙細雨中,母女倆朝著租下的單間房走去。
路上,劉華容一言不發。那細雨,映照著劉華容的內心世界,她的心裏在哭泣。
到了那單間屋,劉華容感到驚訝:“這房子才多大啊!”
李海梅說:“大概十二平方米。”
劉華容說:“天啦,就這麼點大個地方。住這裏,去上個廁所還得走一段路。”
李海梅說:“這就是你命中的一道檻,邁過去以後,就是富麗堂皇。”
靠著賣房的錢,劉華容把欠銀行、網貸公司、親戚的錢還了。
劉華容都是通過轉賬把錢還給的親戚。
張芯蕊有問劉華容是怎麼這麼快掙到錢的,劉華容沒有回答。
劉華容還轉給了女兒半年的撫養費。
此時,賣房得到的錢已經所剩不多了。
陰冷、潮濕、狹小、不便,讓劉華容在那巷子裏的時時刻刻都是在感受痛苦。為了禦寒,她買了點廉價的冬裝,這讓她回想起了認識謝充前的生活,她感覺,她如今的生活還不如那時,那折騰了一陣子,她的生活反而愈發貧寒了。
劉華容想快速搬離那裏,她回想起她當後勤阿姨和車間普工的工資,她覺得,如果她接下來還是做那種工作,不可能在幾年內買一套稍微好點的房子。
她想嚐試一下挑戰高薪工作。
劉華容前往了之前去過的家政中介所。
雖然劉華容之前隻去過一次,但那名中介人員對她印象很深,因為她在之前沒有見過列出那些條件的。
中介人員告訴劉華容:“你那條件,真得改改,不然找不到雇主。”
劉華容說:“我知道,我這次來,就是要把條件改了。我現在的條件就是,薪資高、路途不要太遠。”
中介人員看了看登記信息,她瞟了一眼劉華容。
劉華容看到了對方的眼神,她問:“是不是有合適的。”
中介人員說:“這裏有一家,開的薪資比較高,地方也不偏,離這裏不遠,但是......”
劉華容問:“但是什麼?”
中介人員說:“人家住的是別墅,要做他們家的衛生,工作量是很大的,而且人家對別人做的菜是很挑剔的。在那裏工作,不僅工作量大,而且對質量要求很高。”
劉華容毫不猶豫地說:“我去,我去。”
中介人員問:“你就這麼有把握?”
劉華容說:“應該可以的。”
中介人員說:“那好吧,希望人家能對你滿意。我這就聯係對方,然後你和人家聯係,看哪天去上班。”
劉華容去了哪,那裏的奢華,曾是劉華容無數次向往過的。這次,她沒有幻想擁有那些,沒有想著要去勾搭那裏的男主人。她帶著強烈的負罪感在那裏努力地工作。她覺得,她感受的辛苦,是她該承受的,她在為她過去的荒唐買單。
她覺得,她的工作完成質量應該沒問題。
在她下午打掃完衛生後,那家的女主人告訴她:“小劉,家政的中介人員給你說過,我家對菜的味道是很講究的,因為很講究,所以,我們要對比,我們決定多找幾個來試試,看看誰最適合我家。這是你今天的工錢,如果我家需要找你,到時候會聯係你的。今天辛苦你了。”
走出別墅後,劉華容在心裏調侃了自己:過去我希望嫁給富豪男住別墅了,如今我才知道,我就連在別墅裏給富人當傭人的資格都沒有。
劉華容走在路上,回想起女兒曾經抱怨,她做的菜和學校食堂做的菜一樣,隻能說熟了,談不上好吃。
劉華容覺得,她曾經能獲得一份後勤阿姨的工作並能做上一段時間,那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那樣的幸運,不大可能再重複。
在無力地做出挑戰後,劉華容已經明白,以她的能力,養活自己都會困難。
劉華容覺得,她的人生已經荒廢了,她沒有什麼可期盼的了,她將來或許會拖累女兒。
李海梅問劉華容對這份工作感覺怎樣,劉華容說她被辭退了。
李海梅告訴女兒:“你還是去相親吧,找個條件不錯的男人嫁了。”
劉華容說:“我是條件極差的女人,不可能找到條件好的男人。”
李海梅問:“你是怎麼啦?怎麼完全變了個人一樣,都不像是我熟悉的女兒了,竟然變得沒有一點自信了。”
劉華容不想多費口舌,她對媽媽說:“快過年了,不要在這個時候相親啦。”
李海梅說:“也是。大家往往會在新年伊始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