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竹子憨厚樸實的麵孔,邵山允便為那憐兒小娘子感到遺憾。
當初若不是邵夫人因著家中的緣故對這種柔弱無力的妾室很是深惡痛絕。
再加上那小娘子也無攀龍附鳳的心思、膽小得很,怕是如今早已成了自己的妾室。
所以邵夫人趁著自己外出的時候便讓二人成親,難怪當初特意留下竹子,真真是讓邵山允煩躁。
若說有多麼喜愛也說不上,
不過是常年受他人追捧,這次卻想要的人沒得到,偏執的占有欲作祟罷了。
邵山允想著便心癢癢。
憐兒,本官最是憐香惜玉,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實在是可惜了些。
竹子並未觀察到邵大人眼中的惡毒神色,自己作為邵大人身旁從小到大的仆人,對於當初邵山允對憐兒的心思也是清楚。
隻是以為邵大人不過一時興趣,況且自己也對那小女子動了心。
所以才邵夫人一提便應下了,如今憐兒成了自己的妻子,想必邵大人已然放下了那些心思。
竹子上前打開信封,看到上麵短短的幾行字時便怔愣住了。
邵山允不耐地吭了一聲,竹子才回過神般小聲湊到邵山允耳旁說出信上的內容。
“邵家有難,皇後不孕,九月二十日,午時樊樓,屆時自有人引路。”
邵山允聽到此內容難以控製地瞪大了眼睛,沉思良久,還是決定前往赴約。
隻是若是此事是真的···
怕是連竹子也留不得了。
事以密成,言以泄敗。
邵山允斜瞥了一眼竹子,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休息,打算自己獨自待在書房內沉思。
竹子臨走前關閉房門時,看到了邵山允冷漠狠厲的眼神,心髒頓時停住、不敢跳動。
他強裝鎮定地關上房門,隨後卻慌慌張張地回了自己的小院。
看著小院內的一盞燈光、一身簡單穿著等候自己的娘子,竹子心中一暖。
他走上前去握住憐兒的手,疼惜地說:
“秋日寒涼,你又何必苦等我,快進去。”
二人成親也有兩年,竹子雖樣貌不出眾,但是待憐兒卻是好的無話說,二人倒是頗為恩愛甜蜜。
憐兒聽到竹子的話,不由甜甜一笑:
“好,
隻是天還早著,夫君不若喝碗熱糖水再歇息。”
等躺到床榻上,竹子腦海中卻頻頻浮現邵山允陰暗的目光,不由膽顫心驚,翻來覆去不能入眠。
看到自己身旁的小娘子,想到自己去後,怕是憐兒也不會被邵家輕易放過。
曾經那麼柔弱可憐的一個小女子,如今成了這幅嬌俏可愛的模樣,自己何嚐舍得離開她。
隻是自己去後,憐兒若是死了還反倒不受折辱,若是…想到之前邵大人對她的心思,怕是會將憐兒收入房中。
憐兒如此天真的人兒,又怎能應對得了那後宅手段,真真是要在那深宅大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竹子狠狠一咬牙,輕輕將憐兒拍醒,在她手中寫下幾個字。
看著昏暗天色中憐兒驚恐的神色,竹子輕輕將她抱在懷中,房內一片寂靜。
屋外的人未聽到任何聲音,守了半夜後便悄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