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察覺到背後有人跟隨,但是聽著腳步輕輕,是個女子。
綠珠眼神示意旁人無需擅動,走到巷子角落裏等著這個女子的到來,看看她究竟有什麼意圖。
憐兒走著走著離綠珠越來越遠,一眨眼竟看不到人影,她慌張地快走幾步,眼眶紅紅地被綠珠攔住。
荊釵布裙,不掩其色,倒是個清秀小美人。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是她臉上最出色的地方,讓人見了不由心軟。
綠珠卻是未受影響,神色嚴肅地攔住她,厲聲問道:
“來者何人!”
憐兒受了一驚,差點沒哭出來,顫顫巍巍地看著綠珠,張開嘴唇卻說不出來話。
待她平靜片刻後,結巴著說:
“我,我,我有話要給官家和貴妃娘娘說,是極重要的事情。”
綠珠皺起眉頭,無奈地說:
“官家與貴妃娘娘日理萬機,豈有時間見你?”
憐兒跪在綠珠麵前流著淚說:
“這位姑姑,是真的大事,還請姑姑伸手。”
隨後憐兒用同樣的方式將話語告訴綠珠,原本綠珠頗有些不以為意,讀著讀著便意識到此事的重要之處。
但是為免邵家懷疑,綠珠還是在城中逛了一日,雜七雜八買了不少東西,讓憐兒扮作宮人掩飾,這才回到宮中。
······
翔鸞殿內,墨蘭臉上薄施粉黛,一身淺藍色挑絲雙窠雲雁的宮裝,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隻挽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
墨蘭一身錦衣華服端坐上方,看著站在下方的略顯局促的布衣小婦人。
聽到綠珠在耳旁所說的一番話後,墨蘭揮手遣退了殿內大多數宮人,隻餘幾位心腹留在身旁。
墨蘭放下手中巧奪天工的茶杯,正襟危坐地看著下方的憐兒說:
“你可知隨意汙蔑國丈的下場?”
憐兒原本怔愣於欣賞如此美豔不可方物、宛若神仙妃子的貴妃娘娘,聽到墨蘭所說的話後,
憐兒一下便慌得跪在地上,啜泣著說:
“事實如此,妾身半點不敢妄言,還請娘娘明察。
邵家半夜門前突然射來一箭,這許多仆人都知道,隻有我丈夫知道其上內容,隨後便被殺人滅口。
娘娘,如今妾身的丈夫已然死無葬身之地,妾身還要被那等小人收作外室,妾身,妾身實在沒有辦法,這才······”
憐兒哽咽說不出話來,殿內隻餘她的哭聲回響。
墨蘭聽著也輕輕皺起眉頭,此事若是真的,長安城內怕是動蕩不小。
事不宜遲,墨蘭隨後便帶著憐兒去了紫宸殿,看著顧廷煜毫無驚訝的神色,墨蘭心知官家怕是早已對此事有所猜測。
待回到翔鸞殿時,墨蘭令綠珠安置好憐兒,隨後便喊來雲栽。
“樓中現下如何?”
雲栽觀察了四組,站在墨蘭身邊輕聲道:
“現下一切都好,並無任何異樣。”
“那便好,九月二十日,讓掌櫃的盯好邵家人。”
墨蘭端起茶水,掩蓋自己說話時嘴唇的波動,聲音若有似無,隻有身旁的雲栽聽得一清二楚。
“茶水涼了,倒杯熱點的來吧。”
雲栽並未驚訝,低頭出聲道: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