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蝶舞開心起來,夏遙沒有走最近的路回家,而是繞了遠路,希望蝶舞看看風景散散心,暫時能忘掉那件事。然而,再遠的路始終還是要走到的,不知不覺就已經來到了飄渺林附近。
“姐姐,你去我那兒住段時間吧!”她真的很希望蝶舞去做客。
蝶舞怎會不知道她心意,她握著夏遙的手,“妹妹,我很感激你陪了我這麼長時間,但是這件事必須我自己去麵對,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等我想通了,一定會來看你,好麼?”
夏遙鼻子有點酸,這段日子她跟蝶舞天天在一起,早就產生了真的感情,把她當親姐姐一樣,如今要分別,她十分的不舍得。可她說得對,感情的事別人是幫不了忙的,於是伸手抱住蝶舞,把頭靠在她肩頭,輕聲說,“姐姐,那你自己保重,記得一定要來看我。”
“你也保重。”蝶舞輕歎,“也許你以前說得對,這世上能靠得住的始終是自己。好妹妹,你找男人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千萬別學姐姐,知道嗎?”
“姐姐……”見她這麼說,夏遙心裏一沉,愛情帶來的傷害常常便是讓人不再相信愛情。
“別再安慰我了,別忘了我可是蝴蝶,蝴蝶不會停留在一朵花上的!再見了,妹妹。”她揮揮手,往前走去。
最後那一眼仿佛恢複了初時見時的自信和潑辣,夏遙稍稍放下了心。沒錯,時間可以帶走一切,她相信再見蝶舞的時候,她必定已經重新開始。
沉默著回到春意宮,一路上她沒說話,南悅也沒有說話。
傲血在前院碰見他們,迎上來,“不是說去喝喜酒麼?怎麼去了那麼多天?東海龍宮哪有那麼遠,到底去哪兒了你們?”
夏遙實在不想提這件事,抿著嘴一言不發。
“沒結成親,陪蝶舞去散心了幾日。”南悅回道。
“有這回事?”傲血眼睛轉來轉去,“莫非龍王嫌棄她是妖?還是外麵情人打上門來,攪和了這門親事?”
沒想到傲血還很八卦!夏遙暗地裏衝他扔白眼。
“被你言中了,正是後者。”南悅掃了夏遙一眼,往裏走去。
傲血忙跟著,一連串的問題冒出來,“哦,什麼情人?是妖是仙?長得漂亮嗎?她們打起來沒有?”大有一副不弄清楚不罷休的架勢。
幸好南悅把他引走了,不然來煩她,她可就頭痛了。
坐了會兒,她又有點無聊,去了煉丹房,發現圓圓點點都不在,不曉得是去哪裏玩了。於是又折回前院。現在的心情也不適合看書,覺得有點煩躁,有點壓抑。也許還在擔心蝶舞吧,又或許是這幾日都跟她在一起,一旦離開有點不適應。
院子裏冷清清的,她趴在石桌上,玩著幾顆棋子。這棋子居然是美玉做的,黑玉跟白玉,能找到一點雜質也不染的可是很難。這盤棋真是價值連城。他們幾個居然就舍得天天玩,也不怕磕破了。
她平常見他們下棋都走得遠遠,棋子麼,她隻會玩玩五子棋,所以很怕被他們發現。
前院大門“咯吱”一聲開了,夏遙一看,心裏也“咯吱”了一聲。
花想穿著件月白長衫,眉目如畫,就這麼站在門前,他手裏拿著一卷書。
夏遙立刻站起來,她很想衝上去跟花想說,你給我速度離開春意宮。可是,她不能這麼說,從蝶舞那裏知道,花想已經跟了落音五百年,是打她變成人開始就跟著她一起的。
五百年,多麼久遠的時間。她甚至可以肯定,花想一定知道她已經不是那個落音了。這整個春意宮,恐怕最清楚的便是他。
然而,他卻什麼都不說,這種沉默比任何方式都來的可怕。她完全不知道花想心裏在想什麼。
他不是不想跟她雙修麼,抗拒了那麼久,既然如此厭棄她,又為何不趁著現在離開?
“花想。”
“宮主?”他微微抬眼,依然是這樣,裏麵空無一物。
直視這雙眼眸,她發現自己仍是提不起勇氣,她不知道說什麼。
“沒什麼。”夏遙暗暗歎了口氣,從花想身邊走過。
後院裏,曉桐正背著藥簍回來,裏麵是滿滿一筐的藥草。她把藥簍放下,先去田裏看了看她親手種下的珍奇藥材,把雜草拔了,又澆了點水,然後才重新背起藥簍,打算放到倉庫去。
不過她一直覺得奇怪,以前草藥老是不夠用,宮主每天都要煉藥,經常罵她偷懶呢。可現在,倉庫的藥草都要堆起來了。
“曉桐,又采了什麼東西回來啊?”夏遙見到曉桐心情就變好了。曉桐很可愛,就是膽小了一點,其實裝扮起來應該挺漂亮的。
“宮主。”她忙低下頭,小聲道,“采了水目蓮,紫花草,鞠根,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