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昭昭回到桌邊,跟若芊擺弄桌上的玫瑰花。這是潞州莊子上種的,一運到京城就被預訂一空,整個茶樓隻有他們的雅間放了新鮮的玫瑰花。
與小若芊玩了會兒插花,一名小二興高采烈地來稟報,“三爺,小姐,大軍進城了。”
兩個小家夥歡呼,“太好了,終於可以見到二叔了。”
兩兄妹出生的時候,殷羽早已去了邊關。他們經常聽家人提起二叔是個大英雄,心中崇拜得不得了,一溜煙就跑到窗邊,卻礙於身高不夠,著急得跳腳。
殷赫和殷昭昭笑得不行,一人端了把凳子讓兩人站在上麵,視野瞬間開闊了,兩個腦袋齊齊往右邊看。
那是城門的方向。
不多會兒,烏泱泱一片整齊的隊伍緩緩前來,一麵鑲黃邊紅底繡著大大的“嚴”字旗幟在陽光下尤其明顯。
“嗵嗵嗵”。
整齊的腳步聲精準地踏在每個人呼吸的節奏上,讓人沒來由的驕傲和自豪。
百姓們在底下歡呼,兩個小家夥在樓上不停地問,“二叔,哪個是二叔?二叔在哪兒?”
殷昭昭扒拉著窗戶,努力睜大眼往遠處看,隻看隊伍前麵有十來個騎馬的,都穿著銀色鎧甲,實在分辨不出人來。
殷赫笑著安扶他們,“別急別急,還沒到近前呢。”
但是酈朝的百姓是真熱情啊,手裏準備的紅綢紛紛往將士們身上砸,嘴上呼喊著什麼。
將士們也不敢接,怎麼落在自己身上的就怎麼耷拉著,有的將士脖子上掛著紅綢,有的頂在半個腦門上,明明嚴肅的氛圍生生添了幾分搞笑。
殷昭昭笑道:“幸好二哥是騎馬的,他們夠不著。”
“那不一定。百姓夠不著,這經過的茶樓、酒樓不少,總有幾個膽大的扔帕子啊、荷包啊什麼的,你看著吧。”殷赫好笑地搖頭,“而且我都要當爹了,二哥婚事還沒有著落,爹娘肯定著急,說不定二哥今日有別樣的姻緣呢。”
“還能這樣啊?”殷昭昭一直以為大家閨秀都很含蓄呢,“是不是跟狀元遊街一樣?”
“差不多吧。”
“哦。”那就理解了,反正大家都這麼幹,跟著起哄也沒人拿這個說事。
殷昭昭來了興致,“那我也要扔。”
她從白瓷花瓶中抽出一支嫣紅的玫瑰,回到窗邊,“你說我能扔中嗎?”
殷赫搖頭,“花太輕,你力氣不行。”
殷昭昭想想也是,又拿了塊糕點,花莖折短一些,用帕子將糕點包在花莖底部,“這樣總行了吧?”
“你試試吧。”殷赫揚眉一笑,提醒道:“來了。”
殷昭昭探頭一看,打頭的年輕男子身穿銀色鎧甲,左手握韁繩,右手紅纓槍,秀眉長目,姿容如琢,眼眸深沉似淵,淡唇輕薄緊抿,渾身散發著淩人的氣勢,讓人心跳撲撲個不停。
“那個人是?”她捂著胸口遲疑地問道,這個年紀和長相很符合某個人的描述。
殷赫張口正要回答,旁邊雅間就傳來楚星河不要命的喊聲,滿含激動,恨不得撲過去似的,“表哥,表哥!”
行吧,是嚴璟曄沒錯了。
殷昭昭心中有一絲竊喜,未婚夫長在她的審美上,但是楚星河得聲音太讓人無語了,破壞了她萌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