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王順嚇了一跳。

因為來人,是龍口縣的第二把手,縣長鍾鳴。

“鍾,鍾……”

王順額間瞬間就冒出了幾滴冷汗。

在鍾鳴的麵前,王順就是個小角色。

而他剛才在這裏大放厥詞的話,自然是被鍾鳴聽得清清楚楚。

徐非背對走來的鍾鳴,嘴角微微掛起一抹淡笑,不等王順喊出鍾縣長三個字,徐非就大聲說道:“身為公務人員,要做的應該是為人民服務,而不是仗著手裏有點小權,就欺壓百姓,如果我是你們領導,我一定會把你這種害群之馬踢出縣政府隊伍,不踢出不足以平民憤!”

這話,徐非明顯是說給縣長鍾鳴聽的。

而王順還沒有喊出鍾鳴的名字,所以徐非假裝不知道來人是縣長鍾鳴。

“徐非,你!”王順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當場掐死徐非。

徐非什麼身份,他王順什麼身份?

雖然副科級官位不大,但有點小權,都是有人巴結的對象。

他王順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鍾縣長,你聽我解釋……”

發現鍾鳴的臉色異常難看,王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哼!”

鍾鳴冷哼一聲,徑直朝著主考室走去。

“鍾縣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叫做徐非的刺頭,他他他,他打了人,我說他兩句,他就沒完沒了……”

王順跟了進來,連忙解釋。

“你不用解釋了,從哪來回哪去吧!”鍾鳴坐下了,雙手握著保溫杯,平靜地說道。

“啊?領導,你這是要我回哪去?我是今天的主考官啊,我我我,我不能走啊……”王順心驚擔顫,他不明白,為什麼縣長鍾鳴會親自前來。

“時間緊迫,來不及通知你們人事科,昨夜市裏麵發來消息,龍口縣今年的公務員麵試,以及人事安排的事務,要求縣委領導親自著手。”

鍾鳴眼神銳利,指了指王順的鼻子,繼而再道:“所以,這裏沒你什麼事了!”

砰!

鍾鳴此話一出口,王順頓時腦子一炸!

首先,他答應了宣傳科科長沈括,要把徐非的事情搞黃。

其次,他無法親手捏死徐非這個囂張的農村野小子了。

關鍵,他不能夠做這一屆的主考官,就意味著他回到人事科之後,要被降級。

從科長,降為一個普通的科員。

人事科就是這樣,這些年想在人事科升級,最快的方式就是接手主考官一職。

“這這這,縣長,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王順心態都要爆炸了 ,他已經四十多歲了,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就這樣黃了!

鍾鳴語氣一沉,臉上充滿了對王順的厭惡:“給你機會去老百姓麵前彰顯官威嗎?”

“我……”

“你什麼你,出去!這裏沒你什麼事了!”鍾鳴一拍桌麵!

大廳裏。

胡越還在大放厥詞地說道:“徐非,得罪了我表叔,你特麼要是還能進入了體製內,老子就跟你姓!”

然而這個時候,王順灰頭土臉地走了出來。

“徐越,上去安慰安慰你這個科員表叔吧!”

看到王順出來,徐非直接把胡越叫做徐越。

“你,徐非我看你特麼是想死!什麼科員表叔,是科長,科長懂嗎?”胡越雙拳緊握,強力糾正道。

“哼,蠢貨,你也配跟我姓徐?”徐非冷哼一聲,搖了搖頭,不屑一顧。

“表叔,表叔,你怎麼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你怎麼出來了,不是應該坐在麵試官的位置上嗎?”胡越走上前,連忙追問了起來。

“坐個屁,哼,市裏麵發消息來,今年的主考官有縣委領導親自坐鎮!”王順怒哼一聲,旋即看向徐非,開口說道:“徐非是吧,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

“啊?什麼,表叔,如果你不能坐今年主考官的位置,那我怎麼辦?”胡越的眼睛裏寫滿了茫然。

他成績不好,靠著家裏人到處打點,勉強考上了公務員。

本以為可以仗著表叔胡越在位,可以讓他順利通過麵試,安排有一個好的崗位,可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王順狠狠地瞪了徐非一眼,然後憤怒離去。

這個梁子算是結上了,徐非毀了王順的政治生命,猶如殺人父母,不共戴天。

可是話說回來,從王順出現在這裏針對徐非的那一刻,徐非就已經給王順判處了出局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