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從來都是個任意妄為的人。
他可能會因為突然想吃棉花糖為的冰激淩而讓手下開家冰激淩廠;也可能會因為一時興起而半夜爬起來摸到圖書館中愜意地打著燈喝著涼茶,翻動著書頁;他隨時可以在大學教授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下丟下書在課堂上公然離開,然後找一處好風光的地方,眯眼小憩一個下午;也隨時會因為突然覺得某件事無趣而甩手不幹,留下一堆爛攤子給別人而還毫無愧疚感。
可是自從遇到小正以後,白蘭幾乎把他這種特具的任性隱藏到了極致,除了偶然突然間控製不住外,白蘭成功地在小正心中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溫柔體貼,品學兼優。
白蘭這輩子都沒這麼委屈過自己去嚐試討好一個人過,但心中卻絲毫沒有一點不耐之感。
甚至可以說,這個本來隻是打發時間的遊戲,倒在不知不覺中成了白蘭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了。
可惜的是,學校寢室的設計實在不夠人性化。
讓白蘭深表遺憾的,無疑就是寢室裏的床竟不是雙人床(喂!)。
白蘭時常會乘著小正已經沉入熟睡時,悄悄來到小正床邊,拉過一把椅子將頭支撐在相叉的十指上,靜靜地看著小正的睡顏,然後目光流瀉出連自己也未曾發現的,源於真心地溫柔,整個人的氣場也一下子變得柔和起來,時間似在一瞬間凝滯了一般,帶著一種靜態美。
白蘭自從認識小正之後,就覺得心神似被淨化了似的,下意識地偽裝成新世紀新好青年一枚,一點點陰暗麵都不願展示在小正麵前,就連每周必批閱的情報、公文都刻意在小正熟睡後才進行批改,一點也不願給小正發現的一點機會。
在白蘭實在看不慣小正那麼努力學習時,都會找借口拉著小正往外麵跑,並美名其“勞逸結合”。
白蘭選擇“約會”地點時,一般都是逆季節選擇。比如,大冬天拉小正來到城市的另一邊,就為了品嚐那裏新開的,據說銷量很好的冰激淩抹茶蛋糕;再比如,在夏天興致勃勃地打電話向最熱門的火鍋店訂快遞,然後在半夜快遞送來時,把小正叫醒邀請小正共進夜宵。
有時候,白蘭也會為小正特地精心挑選最適合的地點,比如,為了迎合小正的喜好在全意大利最好的音樂廳中訂下專間,與小正共同欣賞古典優美的充滿意大利風情的音樂;再比如,白蘭會為了討小正歡心而特地選取環境幽靜又無人打擾的翠林間,在陽光下恣意地看著書。
認識小正前,白蘭一直覺得自己的世界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就如同一款大型的策略類遊戲般,在高超的技巧與出類拔萃的等級下,顯得按部就班又毫無挑戰力。
當一個人到達周圍人窮盡一生也達不到的高度時,望著那些在腳下俯拾皆是的榮譽,白蘭覺得那些東西,還真是無聊到極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