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皓城還處於一片寂靜之中,雞鳴聲才剛剛打響,犬吠幾聲,蘇黎就早已下床,穿衣洗臉,鍛煉身體。
蘇廣年事已高,也常常在這個時候醒來,看見蘇黎起來了,笑道:“好孩子,要早點回來,晚了又要沒飯吃了。”說完,便咳了起來。
他已染病多年,看過多位大夫,可都沒有什麼效果,這已是不治之症,他不奢望這病還能好起來,隻求他的孫子能幸福安康,就已是他最大的希望。
蘇黎看著爺爺布滿皺紋的臉,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心裏一陣苦楚,但還是勉強擠出笑臉,道:“知道了爺爺,我會早點回來的。”
說完,他便飛快地向青雲山跑去。
“那不是蘇黎嘛?”一位麵容和藹的漁夫指著蘇黎叫道,“他還真勤快哩。”
“別指著他,他可是一個受詛咒的孩子。”另外一位年紀稍大點的漁夫,拍下他的手臂,神色有些慌張,忙道:“你剛來這不久,所以還不知道。這孩子一出生,這蘇家啊,就糟到了大難。”
“哦。”那位漁夫立刻來了興趣,低聲道:“什麼大難啊?”
年老的漁夫抬頭看了一下四處,這才低聲應道:“咳咳,告訴你啊,這蘇家本是龍城響當當的家族,怎麼說也是翻雲覆雨的存在啊,可不知怎麼的這蘇黎一出生,他的父親離奇失蹤,母親也不知去哪兒了,爺爺武功全廢,還染上了一身惡病。蘇家高手也死了不少,蘇家至此,就隻能在皓城這種小地方,混上個二流家族。”
“你這都哪聽說的呀。”那位漁夫並沒有因為此事而作出一臉驚駭的表情,反而一臉和氣地問道。
“不瞞你說,這方圓十裏內的人家都知道了啊。”老漁夫神色淡然地說道。
然而,這一切蘇黎都聽在耳裏,傷在心裏,心裏仿佛是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什麼滋味,隻能恨自己不成氣,到現在連個星元力都凝聚不了。若是爸爸在就好了,以他噬月境巔峰的元力,就是在龍城,也沒有人敢和他說個不字。可惜爸爸不在了,爺爺也染上了惡疾。為什麼爸爸要在蘇家最落魄的時候離開蘇家?為什麼啊?
蘇黎的臉上滲出了鹹鹹的液體,內心有著說不出的惆悵和憤懣,眼裏卻是對前途的茫然。
爺爺說他的體製是無法凝聚星元力的,他是萬中無一的廢料,他依然清晰地記得,當時爺爺的表情是多麼的失落,本來顯老的臉龐變得更加滄桑,他含著眼淚,對著蘇黎道:“以後,你就安安分分的做個老實人好了,蘇家雖然不大,但好歹是個家族,在城裏多少還有點身份地位。”
他笑著點點頭,輕聲應道:“好的,爺爺。”可他心裏不甘,為什麼聽天由命,為什麼要低人一等,我蘇黎,不願意。他在心中怒吼,咆哮,卻早已哭紅了臉。
所以他每天都會起得特別早,到青雲山靈氣充足的地方,鍛煉身體,聚集星元力,奈何整整十年了,他的識海內還是無法聚集一點星元。
難道真是廢料嗎?他的嘴上掛起一絲苦笑,旋即變成了一陣難以平息的怒火,而今天的事實,無疑是火上澆油,他的雙眼變得通紅,臉也扭曲得難看,他猛地抬頭,仰天長嘯,仿佛內心的惆悵也隨之而去,大叫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叫了許久,他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反而為自己感到悲哀,為什麼自己隻能以這種方式發泄,為什麼不能去證明自己,為什麼不敢去做,其實說到底還是自己無能,自己不爭氣。
他的呼吸慢慢緩下來,胸膛起伏也沒剛才那麼大了,顯然叫出來,他好受多了,這才記起吃早飯的時間已經到了,堪堪地往山下跑去。
“這孩子有意思。”在山林中一直有人在觀察著蘇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