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想起紀老太太給他說過的崔家女和他祖父的那段恩怨,心裏癢癢的,長時間的相處,紀安對著崔玄倒是沒什麼不敢問的了。即使可能問的是崔玄的癢處,事後也不過是被加重功課,多被奴役罷了。現在的紀安已經習以為常,債多不愁了。
為此,紀安又嘴欠的問道:“那啥,師兄,我家祖父好似曾和崔家定過親。當年,若是成了,或許咱們現在還成了親戚呢。”說不準他還得喊崔玄一句大表叔呢。
紀安很想知道崔玄到底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崔玄瞧紀安一眼,那一眼好像就把紀安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紀安一縮腦子,不敢吱聲了,回頭一想,又暗自唾棄自己,老是這樣,他還怎麼翻身做主把歌唱啊。
崔玄看著紀安的小樣,心裏好笑,在朝堂上憋著的起也去了不少。想到紀安剛剛問的話,答道:“我姑母崔太後當年在府裏並不怎麼受寵,祖父休了第一任夫人大盧氏,也就是她母親之後,就娶了我的親祖母小盧氏,生了我爹之後,沒幾年就去了。之後,祖父又娶了李氏之女,生下我三叔。我父是嫡長身後又有魏國公府做依仗,十歲就被請封世子。當時,崔太後雖是嫡女卻地位尷尬,偶遇你祖父,你祖父一見傾心,上府提親,娶她做正室。”
說到這個,崔玄就歹感歎一句老昌平侯的有眼無珠,他那姑母美是美,卻帶著毒。就憑著昌平侯府的那樣的二流世家,在他那姑母眼裏恐怕連給她提鞋都配不上。
:“而幾個月後,宮裏的一次賞花宴,崔太後被當時的先帝瞧見,驚為天人,當日就留她入了宮,初封即是貴妃。你祖父對著崔太後是有些真情的,又有婚約在身,原以為是崔家攀附皇室權勢,背信棄義,就聯合了禦史,上告崔家背信棄義。說實在的,自家人知曉自己事,崔家百年世家,國公府邸,最瞧不上的就是那些外戚。怎願攪合進皇位之爭中,一個不慎就得家破人亡。可事已至此,多說無用。而當時先帝後宮已有不少高位妃子,皇子也有五個。瞧著貌美家世又好的崔太後,自然是欲處之而後快,發動了娘家的勢力,指著崔太後一女許二夫,失德失貞,不配伴駕左右。先帝對著崔太後那是愛若珍寶,怎肯讓人如此說她。一怒之下,斬殺了不少禦史和官員。之後,崔太後出麵求情,才了了紛爭。再過六年,昌平侯因罪奪爵,同年,崔太後進皇後位。”崔玄倒是沒有因為崔太後是她的姑母而偏袒。
雖然隻說的這些還有些迷糊之處,可一個不受寵的嫡女,許了人家還能攀上皇帝,且迷的先帝神魂顛倒,連誅殺朝臣這樣的昏庸的事情也能做得出。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心計,難怪自己祖父會被奪爵了。錯把食人花當小白花,自然要付出代價的。
崔玄雖然也明說,可紀家奪爵之後,崔太後就做了皇後,說其中沒有崔太後的手筆,他是不信的。一個和她有過婚約的人,時時的在朝堂晃悠,不是明晃晃的告知大夥,她的黑曆史嗎?做皇後可不是做妃子,遮羞布還是要的,做了紀府,即可趕了不順眼的走,又能殺雞儆猴,為她做皇後造勢,一箭雙雕,何樂不為?
紀府有此一劫,要真怪,就得怪他祖父不識實務,一開始不該鬧騰;鬧騰過後,不該沒有眼色的還在朝廷上站著,打她的臉。紀安嘲諷的想道:這真是臉皮厚的可以啊。
不過,紀安從崔玄一口一口崔太後,而不是姑媽聽出,崔玄恐怕也對著這位太後沒好感,甚至是厭惡的。這有是怎麼回事?對了,崔玄的親祖母取代了崔太後之母的位置,瞧著崔太後的行事,恐怕對著崔玄這一脈是厭惡甚至憎恨的吧。而從先帝那兒又壞了規矩,她會不會插手崔府的爵位之爭呢。
紀安越想越覺得這麼回事,崔玄三元及第,放著好好的文官不做,幹嘛要拚死拚活的去前線搏命。以前,紀安不熟悉崔玄,還能信旁人的話,說他忠心為公,大公無私。可現在?崔玄明擺著是無利不起早,用命去博前程,可見他當時的處境到了何種地步。如顧詹一般,若不是逼狠了,誰能起了對自己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