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蕭逸便已經洗漱完畢,穿上了簡短的練武服,朝後山趕去。
這套練武服是蕭逸自己偷偷縫製的,家族在得知蕭逸先天絕海以後,認定蕭逸無法練武,自然也沒有給他發放武服。這已經是他自製的第六套武服……
少年的蕭逸羨慕同齡的族人穿著武服在練武場健步如飛的神氣,也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像他們一樣,在場上盡情地揮灑。
隨著時間的流逝,少年們慢慢地長大了,他們漸漸把蕭逸當成了異類,時常對蕭逸冷嘲熱諷,當麵罵他為廢物。
年少氣盛的蕭逸曾多次奮起反抗,可是瘦弱的他哪裏是他們的對手,每次都弄得遍體鱗傷。
如果不是蕭雅的不離不棄的陪伴,還有蕭戰的無微不至的關懷,蕭逸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氣。
從此以後,後山的石階成了蕭逸孤獨的伴侶。這條走了千百回的路,對蕭逸來說,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多少個夜裏,蕭逸摸著自製的武服黯然神傷,暗恨天道不公。
然而一年一套的自製武服,預示著他並沒有放棄希望!
“天既不公,我便逆天。”蕭逸一次次捏緊拳頭。
今天,蕭逸穿上了自己親手縫製的武服,重拾了希望,確定了自己將要走的路,這條路也許困難重重,但多年來礪就的鋼毅性格,注定了他不可能退縮。
煉體分為三個層次。前期為舒活筋骨,鍛煉骨骼經脈的韌性;中期為潛能的發掘,挖掘肌肉、經脈的爆發力;後期為導氣,與天地靈氣暗通,為納靈打好基礎。
由於人的骨骼經脈在年幼時可塑性更強,所以一般修士在五六歲便開始進入煉體階段。
而蕭逸因為先天絕海的緣故,導致他失去了最佳修煉時機,注定他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大的艱辛。
蕭逸沿著蜿蜒的石徑奮力的向上奔跑,羸弱的體質讓他很快就感覺呼吸不暢,雙腿猶如灌了鉛水般難以邁動。
“啊……”蕭逸低喝,繼續艱難地邁進。
“我可以的。”蕭逸瘋狂地甩了甩腦袋,滿頭的汗水在空氣中劃出一條條弧線。“我要挑戰我的極限。”
雖然過去六年間蕭逸並沒有完全放棄希望,但如此強度的煉體卻是從來沒有過!
蕭逸和蕭雅經常相聚的石台處,蕭雅正四處張望:“奇怪,今天蕭逸哥哥怎麼不在呢,難道他今天沒來嗎?”
蕭雅又往上走了一段路,還是沒有看到蕭逸的蹤影。
“上麵的路那麼陡峭,蕭逸哥哥應該不會上去。”蕭雅滿臉遺惑,自言自語的道。
也許蕭逸哥哥有事沒來吧,下午我再去找他好了。”蕭雅轉身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山頂,蕭逸平躺在一片茵茵的草地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時不時伴著幾聲急喘的咳嗽。
雙手撐在地上,蕭逸齜牙咧嘴,艱難地坐了起來,蒼白的臉上透著幾分虛紅。
“上午的修煉就到此為止了,下午再繼續吧!”蕭逸知道,什麼叫過猶不及。
蕭逸看著手爪上的傷痕,身上傳來極度虛弱的感覺,搖頭苦笑了一下,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無意間,他看到了山腰石縫中的堅木。蕭逸不禁駐足,這棵樹跟他何其相似,沒有肥沃的土壤,沒有充足的水分,先天不足,然而它依舊卓然而立,向天地無聲地宣告著它的頑強。
“生存在夾縫中,才能懂得生命的珍貴,隻要自己不放棄希望,總有乘風破浪的一天。”蕭逸緊握著拳頭……
經過一個時辰的休整,虛弱的感覺已經不是那麼明顯,隻是經脈被拉伸的疼痛卻尤為甚之。肌肉筋骨中傳來一陣陣的酸痛。
又是一輪艱難的修煉,當夜幕漸漸降臨的時候,蕭逸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平時,蕭戰除了處理特別重要的族中事物,一般都在閉關修煉中。他希望自己足夠強大,能好好蔭避自己唯一的孩子,能有朝一日去李家,看看自己生死未卜的妻子是否尚在人世。
因此,偌大的一個宅院便隻居住著蕭逸,和兩個服侍蕭逸起居的丫鬟。
蕭逸叫丫鬟準備了吃的,隨便囫圇吞了幾口就躺到床上不動了。一天的修煉,兩次達到極限,對於初涉修煉的蕭逸來說,是極大的負荷。
“逸哥哥,你在家嗎?”隔得老遠,蕭逸便聽到了蕭雅那如銀鈴般的叫喚:“今天一天都沒看到你,讓人擔心死了!”
說這話時,蕭雅已是到了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