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大概晚上八點了吧,和協醫院隻有值班的醫生護士在。詩詩在大叔的帶領下先找到了一個護士說明了情況。聽得出來大叔跟這個護士比較熟,所以一邊讓詩詩去掛號,稍微等了下有人出來就帶我們進了醫生的值班房。
我在大媽的指引下摸著凳子坐下。
“眼睛怎麼了?”一個挺好聽的女聲說。
“剛才突然就看不見了。”這是詩詩的聲音,聽語氣應該是跑過來的。
“哦,先做個OTC吧。”感覺這姑娘是瞎子見多了,雲淡風輕地說。
我去醫院最怕聽到這種完全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但是聽上去很高端的英文縮寫,那通常都不便宜。
“呃,醫生小姐,那個……這個檢查還費時間要不您先仔細看看吧,說不定就能找到原因了呢?”我心存僥幸地說。
“過程15分鍾,當下出結果。”女醫生說著有一陣沙沙聲響,應該是在寫什麼,於我而言,不管她在寫什麼,都相當於自己畫鈔票。
“哦,這樣啊。對了,那要多少錢來著?”我假裝是恰好想起來的。
“二百。不是,我說,你這還治不治了?”這年輕醫生就是沒耐性,問都不讓問。
“你給我閉嘴!哦,醫生我不是說你,我們現在就去,在哪檢查呢。”詩詩說。
“出門左轉電梯上四樓就看見了。”女醫生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她倒不急,合著瞎的不是她。
在電梯裏,詩詩使勁掐了我手臂一下:“眼睛不是你自己的對吧,我要是哪天瞎了你肯定把我扔馬路上自己回家!”
“不會不會,我肯定把你領回家裏,哪裏能把你扔馬路上啊。”我趕緊解釋說。
“我就知道你不會帶我來看醫生!”詩詩顯然已經怒不可遏。
“好了好了,一人少一句吧,小倆口的。哎,先檢查吧,都在醫院了。”原來大媽也跟著來了。
“沒有沒有沒有,我們才不是小倆口呢!”我趕緊解釋,人家姑娘都已經生氣了,我覺得大媽這不是勸架,這是火上澆油。
“你閉嘴!這話得我說!”詩詩又掐了一下,反正她很清楚手臂不是自己的。
你看,我就說火上澆油吧。
“對對對,你說你說。”我這都落她手上了,要是回頭她給我領樓梯口說對,沒錯,往前走怎麼辦。
她沒說。因為電梯門開了。
拿著檢查單下來的時候,女醫生說:“這老半天的,我都快換班了,還以為你們跑了呢。”
“醫生您好好看一下,他這是瞎哪了。”詩詩始終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幹著當事人的事。
“沒什麼,就是用眼過度,休息休息就好了。”女醫生的語氣裏完全沒有醫者父母心的意思。
“那要多久才能好呢?”詩詩說。
“看情況吧,快則幾個小時,慢就不好說了。不過就算好了,不注意用眼健康,也很容易導致視覺神經發炎。”女醫生沙沙寫字邊說。
“視覺神經發炎會怎麼樣?”在這個過程中,詩詩始終是我方指定發言人。
“那就真瞎了。”對方言簡意賅地說。
……
在排隊交錢的時候我醞釀了很久,我問詩詩,這周圍人多嗎?
詩詩說:“不多,怎麼,你又準備丟人嗎?”
我小聲說,“你想哪去了,我是想說我這個應該算工傷,是不是可以跟上級單位報銷一下。”說著朝地下指了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