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聽到這話一驚,沒想到眼前這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是當朝宰相的女兒。她雖年齡小,但畢竟也不是癡傻的人,於是語氣一轉,也改了態度,“原來姐姐竟是白宰相的女兒,方才倒是妹妹冒犯了。”
白詩梨依舊很謙虛,“公主金枝玉葉,詩梨出身微寒哪裏算的上什麼。方才見公主與幾位姐姐談笑甚歡,詩梨很是羨慕。本想上前攀談,但見幾位姐姐都出身不凡,生怕冒然唐突了。沒想到還勞煩公主親自下問,著實是詩梨失了禮數。”
這女子到十分爽朗,覺得白詩梨脾氣很投她的胃口,又覺得宰相的女兒身份也配的起她。當下就拉了她的手朝那幾個女子一努嘴,“她們幾個論身份還比不得你,隻是我們平日裏聚會多,大家都是常客,所以才比較熟。今日一見到你的模樣,她們都眼紅呢!你也別同我客氣了,就叫我慧瑤吧!”
白詩梨聽到此言也不再客氣,“不知這位姑娘是,還要勞煩慧瑤幫我引薦。”
聶慧瑤指了指剛才說話的黃衣女子,“她是戶部侍郎的嫡女,張瓊燕。”
張瓊燕與白詩梨同齡,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氣度。她朝白詩梨笑道:“叫我瓊燕就可以了。”
話音才落,聶慧瑤就一人拉了一隻手道:“今日天氣可真熱,我門去外麵吹吹風吧。”說完就拉著她們出去了。
說實話,白詩梨懶得動,但即便懶得動也不能不給麵子。所以隻能在聶慧瑤的拉扯下跟著出了門。
腳才剛剛跨出去,她就感覺一陣風襲來。這陣風十分強勁有力,連帶著她都有點站不穩,聶慧瑤更是被吹的踉踉蹌蹌向前跨出了好多步。白詩梨被她拉的跟著走了兩步卻突然感覺不對,她抬眼一看,頓時一驚,立刻反手去拉聶慧瑤。結果已經晚了一步,聶慧瑤一腳邁出了地麵,噗通一聲掉進了河裏。
白詩梨立刻側頭去看另一邊的張瓊燕,見她也是臉色慘白的看過來。白詩梨又回頭看向河麵,這一看卻讓白詩梨十分意外,河麵上哪裏還有聶慧瑤的影子。張瓊燕這時反應了過來,立刻跑開了大聲叫喊,“來人啊,快來人啊,公主掉進水裏了!”
在這個亭子的五米之外處,有另一個水中亭為南亭。那個南亭的人與這個北亭相反,北亭上的是女眷,南亭上都是世家大族的公子。他們個個都年輕氣盛,頗有些指點江山的味道。正到激揚高潮處,突然聽到對麵一個女子的驚呼,於是紛紛都走出亭子向對麵看去。
對麵亭中的女子此刻都跑了出來,其中一個女子朝這邊大聲喊道:“十公主掉水裏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岸邊服侍的小廝已經都跳進了河裏,在水裏摸索。南亭上一個紫藍色的身影聞言也立刻跳了下去,又有一個墨綠色的身影緊隨其後跳了下去。
白詩梨用神識細細朝水麵探去,耳邊傳來其他女子唧唧喳喳的聲音。
其中一個帶著哭腔,“這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十公主,若有個好歹可怎麼辦。”
另一個也顯得很著急,“我哥哥也跳下去了,怎麼看不到影子了,你們看到沒有?”
又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皓錦哥哥也跳下去了,我怎麼也見不到了?”
白詩梨心神一抖,神識被切斷了。她剛才探到一個黑影,法力高出她幾段。那個身影向湖底深處遊去,緊接著身後又尾隨了一個身影,想必是有高手跟去了,卻不知那人是誰。
白詩梨坐在大廳裏,周圍坐滿了人。今日來的賓客走了一部分,剩餘的就都在這裏。公主和兩個世家公子還沒有找到,既沒有見到人,也沒有看到屍體,讓大家心中充滿了不安又懷了一絲希望。沒有看到屍體總好過找到屍體,但時間拖的越久,生還的希望也越渺茫。
白夫人拉著白詩梨的手,“女兒,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可要嚇死娘了。”
白詩梨輕語安慰白夫人,“女兒沒事,讓娘操心了。”
四周是各種各樣的說話聲,很是嘈雜,白詩梨抬頭看到白老爺和白詩茂匆匆趕來。
白老爺走到近前將白詩梨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舒了一口氣,“女兒,你沒事就好。”
白詩茂則顯得憂心忡忡,“妹妹,你怎麼看這件事?”事情發生的時候,白詩茂也在南亭,他親眼看到聶皓錦跳了下去,又親眼看到他沒了蹤跡,覺得整件事都透著詭異。他知道自己妹妹是修仙方外之人,本領不凡,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白詩茂這一問在白詩梨意料之中,她又看了白老爺和白夫人一眼,見他們也是一臉疑問的樣子,心裏斟酌了一番,這才壓低了聲音開口,“爹,娘,此事恐怕不易。”她看了四周一眼,“這水裏有妖孽。女兒一時探不出它的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