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月也發現了不對勁,終咬了咬牙,飛跑了出去。
而蘇錦屏,還死死製著他,畢竟對方是有內力,她控製起來也有些吃力。不多時,白汐月鐵鏈拿了進來,“卡擦”幾聲,蘇錦屏就利落將皇甫逸鎖住了,而他卻還是發瘋一樣想往地上撞,是開始嘶吼:“把五石散給我!給我!”
“啪!”一聲,蘇錦屏一巴掌甩到了他臉上。下手極重,讓他臉上多了一道明顯紅痕,皇甫逸也這一巴掌衝擊下,稍稍鎮定了一些。
白汐月很是心疼站一邊,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因為她也知道自己幫不了他。
見他稍稍恢複了一點神智,蘇錦屏冷冷開口,一字一句:“現告訴我,你是真想要五石散?”
“我想要,不,我……”說到這裏,他已經痛苦不能自抑,被鐵鏈鎖住雙手抓住了自己頭發,似乎要硬生生將那頭上墨發給扯下來,半晌,眼淚汪汪看著蘇錦屏,容色狼狽,“師父,我難受!”若不是因著自己是男人,他真難受得想要哭出來!
這模樣,落進了不遠處,百裏驚鴻眼中。月色般醉人眼眸一閃,寡薄唇畔勾起一抹淡薄笑,他自然知道蘇錦屏本質上心很軟,受不得就是旁人可憐兮兮眼神,這一招,他自己也用過,隻是現看見別人用……一股黑色霧氣慢慢從他身上升騰了起來,殺意顯,寒光畢現。皇甫逸是麼?眼底激流暗湧,然,一轉而逝……
這眼神讓蘇錦屏心一軟,看他這可憐兮兮模樣,也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原本還有些置身事外念頭也消失了,伸出手,死死抓著他手:“徒弟,你信我嗎?”
“信!”咬著牙,死死忍住痛楚,也能感受到她溫度一點一點從掌心傳了進來,像是一股力量源泉,給了他無勇氣!
“要是信我,就忍住!相信我,隻要忍過去幾次就會好!你人生還很長,絕對不能毀這小小五石散上!以後你還要帶著你灑脫去肆意江湖,以後你還要飽聞絲竹之樂,所以你今天一定要挺過去!挺過去知道嗎?”蘇錦屏眼底也露出些許猙獰紅光,頗為歇斯底裏。
“好!”點了點頭,下唇已經被咬得出血,一旁白汐月忍不住上前,將自己手腕伸了過去。而皇甫逸未經思考,就一口咬了上去!
“啊!”一聲壓抑哼聲從她口中溢了出來,但還是死死咬著牙,沒有抽手。
蘇錦屏轉過頭怒道:“你幹什麼?”
“王爺會傷到自己!”一句話,簡單明了,卻能表明她決心。
而皇甫逸神智,也忽然出現了短暫清醒,張了口,放開了她胳膊,看向她眼神有些複雜,然而馬上又被痛苦取代。白汐月白皙皓腕上被咬出了一圈血印,然而也沒有呼痛,隻是垂著淚心疼看著他,她逸王,她夫君,現將自己折磨成了這般模樣,叫她怎麼能不痛!
“師父,唱歌給我聽好不好?就唱,就唱那天你皇兄壽宴上唱歌!”他忽轉過頭,咬著牙看著蘇錦屏,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
蘇錦屏也知道,對方已經有極強意誌力了,而且他愛音成癡,也許是真對他有幫助。點了點頭,便啟唇唱了起來:“如花,似夢,是我們短暫相逢。纏綿,細語,胭脂淚飄落巷口中……”
起初,聲音還有些牽強,慢慢,也融入到了歌聲之中,幽幽音調從她口中溢了出來,越唱卻越是覺得心酸,若沒有這首歌,沒有自己皇甫懷寒壽宴上表演,是不是就不會將皇甫逸害成這樣?
她歌聲之下,皇甫逸神情慢慢安定了下來,和一旁白汐月,似乎也沉浸這歌聲之中,好柔調,好美曲,確實有一種安撫人心力量。
慢慢唱著,皇甫逸也似乎是受了音樂安撫,臉上狂躁神色也消失不見,蜷縮一團,輕微抽搐起來。
蘇錦屏也知道這一半是自己歌聲原因,也有皇甫逸隻吸食了這個幾次,所以毒癮還不深原因,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似乎緩過了這個勁兒。
而不遠處隱匿著身形百裏驚鴻,也隻是靜靜站著聽著這歌,那日去皇甫懷寒壽宴上去幫她,去有些晚,所以也未曾聽過這首曲子。今日聽來,倒是第一次,唱得很好聽,卻是也是鮮曲調,他竟然不知道她還有這般才藝,可是他不知道這一點,而皇甫逸卻知道,這個認知讓他心底酸味兒濃了一些。讓他有些惱怒是,她竟然唱歌給皇甫逸聽,就連那些日子,她以為有了自己孩子時候,也未曾唱過一首歌給自己聽,這想法一出,一種名為嫉妒感覺,他平靜無波心湖瘋狂滋長,甚至他心中有了一種衝動,若是自己也服食了五石散,她會不會也這般待自己?
當皇甫逸終於完全恢複了神智之後,抬起頭,看向蘇錦屏,發絲微亂,麵色也為蒼白,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是透明了一般,看起來極為蒼涼,苦笑一聲,低低開口念到:“如花,似夢,是我們短暫相逢……嗬嗬……”他竟然不知,她那一日一首歌,唱出會是他們今日。
蘇錦屏見他低喃,也沒有多說些什麼,隻是冷著聲音開口:“這次是挺過去了,下次也許會難受,但是多忍幾次,你就沒事了,因為你服食並不多。”
而她說完之後,皇甫逸卻隻是低著頭,不知道想著什麼,半晌,低著頭道:“其實戒與不戒,於我,又有什麼不同呢!”
這話一出,一股怒氣溢滿了蘇錦屏全身,惱怒對著他開口:“皇甫逸,我告訴你!你人生是你自己,你要為你自己負責。從今以後,以後你想怎麼樣,我都管不著,我也不會管,隻一樣,我蘇錦屏身邊,絕對不會有自甘墮落朋友,若是你是那樣人,以後就離我遠一些!”蘇錦屏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師父,等等!”皇甫逸飛開口攔她。
“嗯?”扭過頭看著他,眼中含著警告。
苦笑一聲:“師父,我知道了,我會戒掉!”不管多難熬,不管多痛苦,他都會戒掉,隻為不讓她討厭自己。
蘇錦屏一笑,正想說些什麼,也就這時,王府下人來報:“王爺,王妃,宮裏來人了!”
白汐月看了看皇甫逸現模樣,也覺著他不能見客,便開口道:“就說王爺歇了,本王妃出去便罷!”
可是話音一落,小林子就已經到了房門口,看了看屋內情形,開口道:“奴才見過逸王,逸王妃!”
“不知小林子公公前來,所為何事?”白汐月開口詢問。
而皇甫逸身上鐵鏈還沒有解開,隻是坐床上,頭也沒抬,似乎一點都不想知道大皇兄讓人傳來了什麼消息。
小林子歎了一口氣之後,道:“逸王妃,這裏情形,皇上和夜王殿下已經知道了,讓奴才來傳話,讓蘇錦屏就這裏多住些時日,等逸王殿下痊愈了再回宮!”
這話一出,皇甫逸馬上抬起頭,眼睛一亮,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家皇兄會派人來說這種話。
而屋外不遠處白衣男子,聽見這話,寬大袖袍下,拳頭攥緊,寡薄唇畔緊抿,那張被揍得麵目全非臉上,那容色雖然是絲毫不變,但卻無端端讓人覺得嚇人極了!
“放屁!”蘇錦屏開口便是一聲怒罵,明日就是八號,也就是她領錢好日子,留此處,她俸祿怎麼辦?
小林子一聽,嘴角抽搐了幾下,心道皇上和夜王殿下果然料事如神,連蘇錦屏反應都猜到了,感懷完之後,便開口道:“皇上說了,你月例,等這個月中旬發給你,一起發一個半月月例。”而看見蘇錦屏臉色已經難看像茅坑裏麵某種不明物體之後,趕緊接著道:“皇上還說了,你辛苦了,到了這個月中旬,便給你發一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