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斯重新趴在窗台上,他粗略地確定了聲音傳來的方位,是在鎮外東麵一個叫做恐怖河穀的方向。
在夜晚,有時候聲音會順著山穀傳遞得非常遙遠。
摩西斯確定了方位,立即就要開始行動。
就在摩西斯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見到射進來的月光快移動到妹妹的床前了,他擔心月光會驚醒熟睡的妹妹艾米麗,又急忙回到窗前,把另一半沒有拉好葦草窗簾拉上。
在拉上窗簾的時候,他再次透過這個閣樓上的小窗戶,看了一眼遠處,見下麵塔特茵鎮黑黢黢的,全都進入了夢鄉,隻有警局門口那盞整夜亮著的油氣燈發著昏黃的光芒。
恐怖河穀的方向更是不見一星光亮,黑沉沉的像是有一塊特別厚重的淤泥覆蓋在那片區域,似乎河穀地帶和整個黑暗融合到了一起。
“摩西斯,摩西斯......快來啊......”
當摩西斯的視線投到恐怖河穀的時候,那聲音又向摩西斯發出了召喚。
摩西斯家的三間木屋,坐落在鎮外一個山丘,接近坡頂的地方,地勢較高,透過屋後的蘋果林,能隱約看到山丘下的大半個城鎮。
這裏不屬於城鎮的城區範圍,不用向皇家行政機構交納房屋使用金,所以很多窮人都選擇在城外居住。在摩西斯家周圍還住著四、五十戶鄰居,這些鄰居都和他家一樣是七級平民,雖然住在這裏不用交納房屋使用金,但土地使用金是必須要交納的。
“哥哥,你要幹嘛?”一個嬌嫩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嚇了摩西斯一跳。
摩西斯回過頭,見妹妹艾米麗眯著一雙秀眼,迷迷糊糊地望著自己。
摩西斯沒料到妹妹會在最不該醒來的時候醒來,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妹妹艱難地睜開眼睛,伸手拉開了她床頭的燃氣燈,問道,“你要出去玩嗎,我也要去玩!,你可別想把我丟下!”
摩西斯差點暈過去,這個時候妹妹竟然醒了。“把燈關了!”他命令道,可妹妹卻無動於衷,堅持道:“我就是要去!”
“這個妹妹,最愛煩人了。睡覺都還要纏人。”摩西斯有點煩,但還是柔聲對妹妹說道,“妹妹好好睡,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明天你別告訴爸媽,聽到了嗎?”
摩西斯的妹妹艾米麗算起來年齡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但她說話做事的樣子似乎總是和她的年齡不太相稱,加上艾米麗本就是一派天真爛漫的樣子,從相貌上看起來似乎要比實際年齡小一些。
其實艾米麗明年就是13歲成年了,明年就要參加成人儀式祭奠和嘉年華節日慶典。但艾米麗始終是小孩心性,天生頑皮淘氣,似乎永遠長不大一樣,每天總是愛纏著哥哥,這也害怕,那也害怕,隻要摩西斯在家,艾米麗就最喜歡和他呆在一起,做家務,出門到溪邊挑水,給菜園澆水......這些事情都要和摩西斯在一起。
“我也要去!”妹妹叫道,其實她還想睡覺,但她非常喜歡,也習慣了和這個哥哥呆在一起,這時候就是閉著眼睛也在說,“帶我一起去玩!”
“大半夜的玩你個頭啊!”摩西斯生氣地道,但聲音還是壓得很低,他不想讓妹妹覺得他很不耐煩,他走到妹妹床邊,“你聽到有人在叫我嗎?”
“聽不到,誰叫你啊?我也要出去玩!”妹妹半夢半醒地道。
“我不是出去玩,我聽到有人叫我,我是出去看看有沒有人需要幫助。你好好睡吧,我明天給你買草莓味的巧克力蛋糕吃。你要是再不好好睡的話我就不買了!”摩西斯哄妹妹道。
他知道,很多時候,第二天早上起來妹妹就會把這事忘了。
妹妹是最喜歡吃草莓味的巧克力蛋糕的,但因為家裏窮,一分錢都分成兩半用,很少能吃到這樣的“奢侈品”,聽說有蛋糕吃,便不再吵著非要跟哥哥出去玩了。
摩西斯摸透了艾米麗心性,妹妹就是很天真,你不要把她當快成年的少女,把她當小孩騙就行了。
摩西斯見妹妹很好騙,心裏暗暗笑了笑。
“不知道別的有妹妹家的男孩是怎麼樣的騙妹妹的?”摩西斯想。
光明帝國很多地方的風俗是哥哥妹妹姐姐弟弟同住一起的,直到成年,沒有嫁娶之前都是這樣。這種風俗的形成,是因為大多數的人民太窮沒有多餘的房間。而兄弟姐妹間又需要互相照料。
但摩西斯卻不情願和自己妹妹住一個房間了,因為他感覺到要瞞著妹妹,做點秘密的事情真是太不方便了。摩西斯家算是人丁特不興旺的了,一般家庭都有七、八個子女。
“等她再長大點後,得在把她攆到隔壁的房間,讓她一個人去睡!不過以前就攆過幾次,也沒什麼效,第二天她就自動搬回來了。告狀到爸爸那裏還挨了一頓臭罵。不過這事等下學期的時候就一定得辦好,到時候芬妮來才有住的地方!”摩西斯這樣想。
摩西斯正要離開,艾米麗本已閉上眼睛,這時候卻又睜開眼道:“哥哥,我害怕一個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