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寧回到了河內,回到了小別的西湖賓館,但是這次卻沒能再次住進風景秀麗、進出方便的二號小樓,而是被安排住進了西湖賓館原來那棟專供內部官員使用的小洋樓。對此康寧沒有任何異議,如今的他,對眼前麵臨的麻煩早已經是焦頭爛額,哪裏還有心情考慮享受安逸的問題。
根據阮英傑的工作安排,康寧可以休息一天,好好地放鬆一下疲勞的身心,第二天才前往越南國家中醫藥研究所開展學術研討。
這天一早,康寧剛和艾美在餐廳用完早餐回到住所,阮英傑派來的助手,已經拿著一大遝資料等在了小樓門口。他禮貌地謝絕了康寧入內喝茶的邀請,將資料交到康寧手裏,就轉身匆匆離去了。
康寧回到房間,粗略地翻看了一遍資料,發現其中一本論文集,竟然是中國中醫藥領域五年來關於不孕不育症研究的文獻彙總。
康寧將其單獨抽了出來,仔細地翻閱了一遍,立即就明白了越南人的用意所在:在深奧的中醫理論闡述的段落下麵,越南人用紅線標注了明確的畫線,應該是想請他把這些生澀難懂的學術資料,翻譯成通俗易懂的越文,以供越南的學者進行研究。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把康寧給難住了,他從隔壁叫來艾美,仔細詢問了一兩個專用名詞的越語發音和含義。繞是艾美精通越語、英語、法語等多國語言,並講得一口流利的漢語,但對此難題,也是一籌莫展。
康寧見狀搖了搖頭,隻得拿起沙發邊小櫃上的電話,三兩下就撥通阮英傑辦公室的電話。聽完康寧的一陣耐心細致的解釋之後,阮英傑也無言以對,不得不放棄了讓康寧翻譯文獻的打算——要知道裏麵的許多專業詞彙,越語中根本就尚未誕生相對應的詞語和詞組。若是要發明新的詞彙,那還得請語言學家從旁協助才行,而且這些語言學家必須能夠全麵深入地理解漢語,了解中醫知識,才不會發生歧義。
推辭掉文獻翻譯的工作,其他的小事情就不會占用康寧太多時間了。稍一沉吟,康寧便悠閑地拿起手機,逐一撥通阿鳳和阿珠的電話,告訴她們別為自己擔心,要好好學習自己給她們指定的課程,有事就撥打自己的手機。
隨後,康寧用賓館的電話,打到了療養院阮褚紅英的辦公室,和她開了一輪玩笑,引來院長大人連聲嬌斥和笑聲連連,這才說出自己以後都不能前去療養院上班的情況,弄得電話那頭的阮褚紅英頓時悲聲四起,哭個不停。
康寧原本還想給蒲玲打個電話,道聲平安的,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時候,他實在不願意多生事端,一切都等過段時間,等局勢稍微穩定點兒再說吧。
至於陳月琴,估計是在研究上取得了一定進展,她年前回過一趟河內的家,但隻是停留了兩天時間,又匆匆趕赴孟光的試驗基地忙碌了。相比之下,康寧對她反而是最為放心的。
第二天,康寧準時出現在越南國家中醫藥研究所。但隨後進行的研討會,讓康寧鬱悶不已,阮英傑倒好,將康寧領到會議室就轉身離開了,這個研究課題沒有他阮英傑的半點兒事情。
麵對三個要死不活的老專家,還有十多個興奮莫名的年輕學者,康寧差點沒閉過氣去:長長的會議桌上,隻有零零散散十幾份簡單的資料和課題安排計劃,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更別談電子演示資料和電腦模擬數據了。
無奈之下,康寧隻好親自動手,列出了一大串長長的資料名冊、各種圖示圖片、以及神經圖譜等等。
三個老家夥眼看著康寧動手,顯得大為振奮,接過去看完後不住地點頭,告訴康寧他們力爭在三天內備齊所需的東西。
康寧無奈之下,隻能大度地微笑,與大家打個招呼,就帶著艾美開車回賓館,一上樓就鑽進被子裏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