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恥辱(1 / 2)

龜田一郎自認為占了上風,得勢不饒人,揮手出招想要阻攔清水薰。

清水薰騰出一隻手,輕鬆擒住龜田一郎的手腕,卸力甩開。

沒想到龜田一郎相當卑鄙,他其實武藝不弱,這一招故意送到清水薰手上,是為了後麵更卑鄙的行為鋪墊。他捧著自己被清水薰甩開的手腕,假裝受傷,指責道:“大明的貢人在沒有主人命令的情況下不可以隨便傷害平民。清水薰,我要對貢人管理處起訴你。我的屬下都可以為我作證,你剛才無故打傷了我。”

我看到這裏憂心忡忡,按照龜田一郎的變態思維,說不定真會弄斷自己的手腕假造傷勢,糾集他的屬下誣告清水薰。就算我有朱澤戩撐腰,想解決此事也是場麻煩。我不想再給朱澤戩添麻煩,清水薰比我還明白這一點。

他把手中的食物托盤放到一旁,直視對方淡淡問道:“龜田一郎,你這樣糾纏究竟想怎樣?”

龜田一郎看出清水薰不想惹麻煩,他獰笑道:“大家有目共睹你打傷了我,要想不讓我追究也可以。念在你我同門學藝那麼久的情份上,我讓手下打你一頓出出氣便可作罷。”

清水薰微微一笑,眼神與笑容中散著寒意,他說道:“你們打我出氣,我遵從守則自然不會反抗,但是你們如果損傷了我主人的財產,就憑你們的身家賠得起麼?”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聽得出清水薰這番言辭背後隱藏的意思,龜田一郎能假裝受傷,他也可以。貢人作為特殊財產,一般隻有大明的貴族官僚才會擁有,就像奢侈品一樣,如果有了損傷甚至死亡,其主人有權要求當事人賠償。而龜田一郎區區扶桑國的一名平民,根本沒有賠償的能力。

龜田一郎吃鱉,臉色漲成醬紫色,他一把將清水薰放在桌上的食物打翻在地,咬牙切齒道:“那好,我要求你跪在我麵前把地上這些麵條吃幹淨,我就不再糾纏。”他說完又用腳把已經悉數灑在地上,湯水橫流的麵條踩踏稀爛,丟了一雙筷子在清水薰腳下。

清水薰麵不改色,撩衣跪倒,撿起筷子開始吃地上的麵條。

龜田一郎見清水薰屈服,立刻恢複了得意的神色,召集手下圍觀,並以各種汙穢言語對清水薰不斷羞辱。

清水薰雖然是跪著吃地上的東西,他的神情舉止卻非常優雅,仿佛周遭外物人言欺淩都與他無關,他自保持一種超脫的氣質。

正在此時,一名男子走入房內,冷喝道:“龜田,你們在做什麼?”

龜田一郎聞聲身體一顫,手下們也都四散,向著新來的那名男子行禮。

隨著人群散開,那名男子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清水薰,他禁不住顫聲道:“阿薰,你怎麼在這裏?”

龜田一郎趕緊解釋道:“大少爺,剛才清水薰無故打傷了我,我們這才……”

德川靖明瞪了龜田一郎一眼,訓斥道:“閉嘴,我沒問你。”

龜田一郎嚇得縮了縮頭,閃退到一旁。

清水薰吃完了地上最後一口麵條,站起身,整了整衣裝,對德川靖明行禮後,才雲淡風輕地問龜田一郎道:“你要求的,在下已經做完了,在下告辭。”

“阿薰,可以等一下麼,我有重要的事情對你說。”德川靖明伸手握住清水薰的手腕,不由他分說拒絕,就拉他避到了一旁無人的地方。

清水薰用恭敬的語氣問道:“大少爺有什麼事情與在下談?應該先征詢在下主人同意才符合規矩。”

“阿薰,剛才是不是他們又欺負你?”德川靖明歎息道,“就算父親一直不肯認你,可我始終當你是大哥。在德川家的時候,你不曾對我這樣疏遠的。”

清水薰不露痕跡的掙脫德川靖明的手,低頭謙卑道:“大少爺,您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恕在下不能相陪。在下的主人隻是吩咐在下過來用餐,現在已經耽誤了時間……”

德川靖明打斷清水薰的話,激動道:“阿薰,你難道想一輩子都這樣毫無尊嚴的活著麼?你不想得到家族認可麼?”

清水薰的眼神中泛起一層冰冷疏離,他仍然維持著恭敬的態度和聲音,淡淡問道:“大少爺,德川家要怎樣才肯放過我?您是想學二少爺那樣威逼利誘在下出賣什麼情報麼?對不起上次二少爺將在下打成重傷,在下已經失憶忘記了許多你們覺得重要的事情。如果您是想留在下繼續折磨羞辱,那麼理應先征詢在下的主人同意。如果您迫不及待,在下亦不會反抗,隨您滿意,但請在事後賠償在下主人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