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聖旨宣讀完畢,步清楚不由得心下一怔,燦若星辰的鳳眼閃過不解的神色,然也隻是一瞬,心電轉念之間她似乎聯想到了什麼,當即恭恭敬敬地行禮叩謝聖恩。
其餘五人也是齊齊一愣,這武考六甲中被招作駙馬的前無古人啊……
今年這是怎麼了?
……
珝王府中
沒有過多裝飾的廂房內,熏香嫋嫋盤旋升空,四下靜謐得隻有棋子敲擊棋盤的斷續聲響。
結束了早上的宮中殿前官封,此刻的步清楚剛用過午膳,正獨自一人在自己房內下著棋,與己博弈,皇甫珝還留在宮中,晚膳之後方才會回府,現在的步清楚才是最悠閑無事的了,正好整理盤算下今日早上在殿前所有的事情。
降旨賜婚?
步清楚的嘴角牽起一抹冷笑,白皙的玉指從棋盒之中取出一子,緩緩落盤。
先不說這降旨賜婚的事情,單單就第一道官封的旨意便打破了炎漢曆年來的封賞製度。
在這炎漢京都生活了八年,又長期待在皇甫珝的身邊,尤其這兩年接管添澤樓之後,自己早就摸清了炎漢的軍政製度。
按照曆來的武考之後的殿上官封,原本武狀元應是領一品兵部尚書的頭銜,掌京中禁衛軍兵權,當然,往年的武狀元皆出自炎漢的三大軍閥衛家、李家、季家之中,並未像今年這般旁落外姓。
隆乾京都的五門兵力若是總加那絕對比禁衛軍的兵力要強上一倍,五門之中屬京都正門、東門、西門兵力最為驍勇、強盛。
如今卻是分派廉轍掌正門兵權,季永掌東門兵權,李澈掌西門兵權,分權而立,而自己和李家李曉卻是隻得了個禁衛軍的總教頭職位,雖說相較之下廉轍還分掌南北兩門的兵權,表麵上仍舊是意義上的兵權最多之人,但是其實卻是歸在李觀麾下,軍心必然向著李觀,背後的真正操盤之人仍舊是軍閥三大家,這原本的京中兵權仍舊是被三家軍閥獨占。
自己那所謂的總教頭二品官銜,其實實際上便是歸在了衛彥的軍營之下,如今的禁衛軍兵權此次的官封風元正一點對此進行沒有封賜分割,那麼便仍舊還是歸在了衛彥的手中,而武考之時自己殺死衛彥如今又將自己分派到衛彥的部下為官,隻怕便是風元正對衛彥仍舊信任的原因。
之後卻立馬下旨將自己的最喜愛的三公主風淩蓉賜婚給自己,招自己當這炎漢的駙馬,這樣一來,衛彥就很難假公濟私,其用意可想而知。
這又是旁敲側擊又是一明一暗,如今這炎漢的軍政之上,三大將軍王的勢力可以說是嚴重威脅到了皇權統治,這風元正不想著法子削弱兵權,反倒是繼續放任其掌權,單說這衛彥,回京之時便直接去拜訪了皇甫珝,她就不信這風元正沒得到半點風聲。
而季淩卻是一直冷眼旁觀,秉著麵上的為君謀憂而並未實際上的歸附皇甫珝或是風驚瀾一方,李觀是公開的太子黨,此番武考缺少的一甲,風元正直接讓李澈替補衛成的位置,還將重要的兵權交給了李澈。
三家之中衛彥表麵上的獨享禁軍兵權,然卻是後繼無人,反倒是攀附風驚瀾的李觀家中兩孫李澈、李曉兩人皆是入朝為官,季家亦有季永為官,這樣看來,竟也算是變相的逼衛彥身在曹營心在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