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眼的雷電驚現天際,直劈而下,轟隆的雷聲隨後響起,積壓整整半日的蔽空烏雲,抖擻著身姿,將蘊儲了許久的雨水當空傾盆潑下。
暴雨肆無忌憚地問臨榮華城,隻在頃刻之間,整個榮華城又一次籠罩在一片的雨幕之中。
閣樓外的那處池塘,滿池的荷花剛重新盛開沒有幾日的光景,就重新遭受這兜頭而下的瓢潑大雨。
國師府的聽軒閣的閣樓之內,搖曳錯落的珠簾之後,步清楚合著眼側臥在涼榻之上,檀香嫋嫋。
已經遣散了屋內屋外所有的丫鬟門衛之後,如今的閣樓之內正是一片的靜謐,隻有雨水滴答敲擊樓頂的聲響漸漸傳入屋內,透過珠簾,影影約約地蕩盡步清楚的耳裏。
步清楚一身的玉蘭色裙裝,桃色的語帶束腰,一頭的青絲隻是鬆鬆垮垮地挽起,緊抿著唇,鳳眸緊閉,心裏卻是在回想著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
多年的習性,閉眼思考一直都是她的習慣,這可以讓她摒除一切的雜念。
算起來,距離七月七日的鴛鴦節已經過去兩日,那晚的月老廟的遊玩就在遇到笑蘭之後告一段落。
而從笑蘭的口中,步清楚得知了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裏,炎漢究竟發生了什麼。
炎漢的新皇是風或,皇甫珝回了赤夏,廉轍和自己失去了聯係,長青高原如今已經是打上了盛周的標誌,成了盛周國疆土的一部分。
這其中的一切最讓步清楚想不明白的是,從炎漢國到這盛周國快馬加鞭都需要用上一個月的時間,炎漢國南鄰盛周國,北鄰赤夏國,而去赤夏國所花費的時間,同樣的,若是馬不停蹄地也要花上一個月的時間。
那麼這樣算來,皇甫珝根本就是帶著箭傷尚未痊愈就開始了路途的奔波,那麼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他連養傷的時間都沒空這點她還沒有想明白,亦或者準確說來,她其實知道了答案,隻是下意識地忽略。
自打三日之前醒來之後,步清楚便問過了那所謂的來給自己診脈的盛周太醫,究竟自己為什麼居然會昏迷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太醫卻是皺著眉頭支吾了半天隻是搖頭唉聲歎氣,最後還是步清楚把刀架在他脖子之上最後才一五一十地說這是夜遷塵吩咐的。
原來自己體內的蠱毒並未清淨,而複發的周期狗血地正好是八年,本來還有些時日才會發作,但是自己那時的情緒波動過大,加上數月之前還中了媚香,如此一來直接導致了餘毒提前發作,隻是自己平心靜氣,這餘毒短期時間是不會發作的。
想到這,步清楚就一肚子火,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那房渺子八成就是存心的,還沒給自己解蠱之前當時眼裏的神色就有些不對勁,那時便賣關子說自己胸前的蓮花胎記若是讓夜遷塵見到了會被他滅口,這中間的緣由究竟是什麼房渺子就是不說,搪塞什麼時機未到,難怪當時還說什麼有緣再見要自己當他的徒弟,擺明了擺了自己一道。
倒是夜宜若昨日來這國師府來看自己時隨意提起有關夜遷塵的事讓步清楚知道了其中的牽連。
之所以夜遷塵如今都還未盛周,其實是去了長青高原。
而長青高原的地理位置,北上便是奴蠻之境;奴蠻之境其實是個很奇怪的地方,那裏的居民雜居而生,分成幾個部落,卻也並不和諧,內亂頻頻,但是一旦有外敵侵襲,卻是意外的團結,奴蠻之境蠱術精湛,這也是為何除卻盛周、炎漢、赤夏三國鼎立之外,幻川大陸上還存在這麼一個十分另人匪夷所思存在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