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下來時,她終於看到琉璃城的名門祭璃府中了。
果然是名門望族的氣派,一進門宛如進到了仙宮。雖然洛陽的世家她也曾去過,但也不曾像這家如此富貴。院中綠樹成海,一眼望去綠蔭中隻有一座白玉石砌的高樓,有些高傲淡漠的伏在樹林中。隻有極遠處,偶爾可以隱隱約約的有幾幢各色的樓宇亭台,疏朗有致地立在院中。就是綠樹也鮮有相同,各種綠色的樹姿態各異的賣弄身姿。綠色的樹有:墨綠,深綠,淺綠,淡青,靛青......多姿多彩。姿態各異,有的宛如熱情的使者,高頌“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有的猶如風姿妖嬈的舞女,在院中跳著妙絕人寰的舞蹈;有的仿佛清廉正潔的官員,浩然正氣,兩袖清風;有的好似歸泊異鄉的遊子,為好友寫著“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薛姑娘,風筠公子暫且有事。公子讓我陪你到院中走一走吧。”耳旁突然傳來這一句話,讓看樹有些癡迷的青璃呀然一驚。手離開了樹幹,轉過頭去。卻是剛才的那個藍衣女子,現在依然帶著剛才的微笑。但笑容還是如同像應付主人的。那個女子開口:“我叫藍凝,現供姑娘使用,再所不辭。”
青璃也不知道如何回話,略點點頭。半天才說,“煩勞了!”
藍凝帶著薛青璃在院中慢慢地瀏覽,走在小小的路徑上。小徑是由光滑的鵝卵石錯亂有致的拚的。轉過頭,青璃有些興奮。
隻見綠蔭裏各色的牡丹怒放著,中間一個小小的亭子。上麵題刻著“國色苑”。此字如同涓涓細流,凝滑如脂。娟秀的筆跡一看就是女子所書的。旁邊的對聯書的是劉禹錫的《賞牡丹》: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次筆跡比上麵的牌匾還要娟秀,工工整整的,如溫柔的女子在舞蹈。
雖然青璃出身在洛陽,卻也從未看過如此美的牡丹。各種牡丹都是珍奇異寶,恐怕連皇家也是很少有的。各種奇葩爭奇鬥豔,賽的滿園大放異彩,香飄十裏。
看到青璃如此賞牡丹,藍凝怯怯低聲地說:“這是府中二公子種的。府中一共有4位公子。大公子就是你剛才見的祭璃風筠;二公子就是種這些牡丹的祭璃花攸;三公子祭璃雪淵就是你要醫的病人;四公子祭璃月影倒是深居簡出,不愛見人。怪的很。旁人都說大公子和三公子很成器,什麼二公子和四公子有病,一個是天天擺弄花草,一個腦袋倒是有點問題。”
瞬間一個紅衣男子從亭後轉入,手上拿著一把小鏟子,看來就是祭璃花攸。紅衣都弄髒了,竟還是在侍弄花草,簡直有損自己身份。但是身手快如鬼魅。紅衣男子的臉很漂亮,甚至比青璃還要美,有幾分像纖弱的女子。臉上帶的是溫柔之意。“藍凝,說這話要小心。碰到他就完了。這種話說不得。”
這下倒讓青璃滿腹疑惑,一個男子穿紅衣,跟他哥哥的玉樹臨風毫無相似之處。麵如冠玉,風度翩翩。還愛好女子所好養花。自己也覺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若是自己,也會說祭璃花攸不是很正常。“他”是誰?難道是祭璃風筠?“他”難道真有這麼凶?可怕?自己還是對整個祭璃府缺少認識,竟然這些奴婢都不能說得話。到底是如何禁忌的話題。四公子祭璃月影到底是什麼人?難道真是腦袋有問題?她在一株牡丹麵前看得出神,其實是在思索。
祭璃花攸看到另一個青衣女子嫻靜如水,倒對自己所種的牡丹有幾分意思。對著藍凝指著青璃問道,“她是誰?在府上似乎沒有見過。”
藍凝看到剛才花攸如此斥責自己,連忙學乖。恭敬地說“回二公子的話,她叫薛青璃,是風筠公子請來為三公子的治病的。大公子暫時有事,叫奴婢相陪。”
“你先下去吧!”紅衣男子揮揮衣袂,示意藍凝下去。藍凝踏著一條幽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