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氣地拉了她的手問:“可是後悔了?當年隻想了<俊,文武雙全,嫁過來可就是嫁去了人家做媳婦,不是嫁給了他。”
曹佳知足地笑了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比比少時一處長大的姐妹,比比李婉兒,就是知足了。”
我才記起那個仙女般超凡脫俗愛憐表哥曹的李婉兒,李煦的孫女兒,後來被皇阿瑪納做了妃嬪卻關在了冷漠的行宮,寂寞宮苑,不知道李婉兒如今可好?
曹佳哀婉憐惜地說:“婉兒那邊不曾給我來信,寫去了許多信她也不肯回。聽從老家來京城的媽子們醉酒時講,婉兒的處境堪憐,行宮裏冷冷清清,伺候她的宮女太監都給她臉色看。宮裏有規矩,定時要驗看這些在行宮的妃子是否貞潔,婉兒她~~~盡屈辱,生不如死。”
曹佳落下兩行淚,但我心裏清楚,婉兒的身子已經被皇阿瑪占過了,就會再有幸福。她不肯屈尊去心甘情願伺候皇阿瑪,皇阿瑪也不屑得搭理她,這樣的結果,隻有婉兒老死宮中。
曹佳掩了淚遞給我一方綢帕,上麵提了一首詩,有些地方的字跡已經被水打得模糊,但是字跡娟秀依稀可辨。那是一首詩,詠花的詩。借物詠人,借景生情,字字如泣如訴,滿是血淚,聲聲悲音,發自肺腑,看的我心頭抑塞不平。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竹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複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
……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
我地心一陣緊揪。難言地酸楚。我記得這首《葬花吟》。我原以為是《紅樓夢》裏黛玉地絕唱。是曹雪芹地生花妙筆寫出了閨中女兒地淒怨。如今推想。原來是出自李婉兒之手。原來是曹雪芹父輩地悲歡往事地寫照。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何等地憤懣悲歎?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宮廷地冷酷無情。身世堪憐。
願儂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陷渠溝……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我眼前出現了一瓣純潔地落花,剔透的花瓣輕盈在眼前飄落,她不得自由幸福卻不甘受辱孤傲不阿,我漸漸的喜歡李婉兒,她竟然是如此的純真可愛。
我求曹佳留下了這塊啼血的詩帕,我想去找皇阿瑪為李婉兒尋個出路。或許皇阿瑪隻是在江南時一時興起,才收了李婉兒,如今冷落她在江南,怕是氣惱過了都忘懷了她。
曹佳臨走時,說起了朝廷裏的局勢,說是一位軍機處的太監捎出話來,如今收來的推薦太子的奏折中,推薦八阿哥的人選已經如小山一樣地高,看來八阿哥遙遙領先,太子之位非他莫屬了。
我心裏尋思,難怪十四近來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卻是去張羅了幫八哥選太子去了。
“可是,聽人說大阿哥也是可能,立長不立幼,大阿哥是長子。”曹佳說,我看著她,發現曹佳同尋常的女兒不一樣,她關心朝廷的時局,而通常女人們隻關心男人和衣著打扮。
軍機處是太和殿旁的軍機要處,門口立了一塊牌子“誤入軍機者死!”
我不知道如此機密的地方如何還有太監能自如的傳送消息,想來八阿哥也是手眼通天了。
十三哥進宮來看望額娘,同額娘抱頭痛哭,額娘聽說了皇阿瑪去看望他是生氣打了他的事,更是心疼聯係地拉了十三噓寒問暖。
十三對額娘說,他起初被和二哥一起圈禁拘押在上嗣院邊的粘篷裏,他交遊頗廣,受到了手下的照顧,隻是二哥處境淒慘,從天下推落到了地上一般。看管的太監奉了皇阿瑪的旨意不給太子食物,餓了他三天三夜,讓他思想父母養育他的恩德和不易,太子病了,發燒說胡話,皇阿瑪不許太醫院去醫治,太子燒得糊塗,夢裏總是喊額娘,說了很多讓人聽了流淚的淒慘話,總之我是聽出了世態炎涼,十三哥總結一句:“二哥對我說,他不想當太子,太子的位置有什麼好?隻是他不得不當太子,因為太多指望他的人在眼巴巴地看著他,盼著他在位,才能保護這些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