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客(2 / 2)

“四哥,四哥不要!”

十四哭喊幾聲,那痛苦的哭聲大起來,竟然失口喊著:“額娘,額娘!”

皇阿瑪來了,額娘慌得接駕,屋內的一片狼藉,十四衣衫不整周身是血,四哥的臉上帶了血跡,冷冷的什麼都不解釋。

皇阿瑪掃了屋內所有人,安靜地問:“老四,你說,為什麼?”

四哥咽淚說:“兒混賬,同十四弟鬥嘴,惱他不敬重兄長,就打了他。”

“胤,你可知道什麼是欺君之罪?”皇阿瑪冷冷地問,我的心一緊,皇阿瑪的目光如劍射向我,我的心驚肉跳低下頭。

“皇阿瑪,十混賬,十四該打,求皇阿瑪不要再追究此事,四哥是為了十四好。”十四慌忙辯解,欲蓋彌彰。

四哥側頭,慘然落淚。

“老四,所為何事?”皇阿瑪似乎察覺什麼。

十四哽咽不語,四哥堅持道;“是兒子在十四的不是,他大了,不服管教,一句話說得頂了氣,就打了他。”

皇阿瑪笑望了額娘,額娘還在掩淚,阿瑪自然不信,額娘如何的喜歡十四,怎麼舍得讓四哥當了他的麵責罰十四呢?

屋內片沉默,皇阿瑪吩咐人送我離去。

他張開手,對四哥咐:“皮鞭給朕。”

十四駭然的目光,無助地乞憐般望了四哥,又忍了淚說:“皇阿瑪,先打發十七妹跪安吧。”

我不忍離去,可不得不走,我在門簾旁回眸望向十四時,他淚眼朦朧地望著我,我不知道事情如何會這樣,我想撲過去和四哥拚命,這個搶了我兒子的奸賊。可是我周身的骨頭如被抽去,如今,誰聽了他巧舌如簧的辯解,都會去同情他,反而我和十四是作奸犯科不可饒恕的豎子。

接連幾天,我大病不起,再也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大病讓我重新審視自己,甚至我留在大清的意義。我有了小弗兒,我在這遙遠的前朝成婚生子,我有屬於自己生命的延續,更有自己摯愛的男人。隻是,因為造化弄人,我們彼此的身份尷尬難言。

但是,我曾一直以為剛直不阿的四哥如此這般的禽獸,如何能卑鄙到掉包偷走我的孩子?

這是個啞巴虧,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不能說出事情的原委。但十四已經暴露了,他不聽勸告就要去闖宮,我如何也拉勸不住他,就忙喊了黎青一定趕去午門外勸阻住十四。

我一直等到天黑,日色昏昏沉沉,紅日西陲到陰翳漫天,星鬥散落在天際,星星點點忽明忽暗,我隱約見到月牙,似乎在海邊同昔日的戀人同一道望月,但那仿佛是古老的追憶。

黎青回來時,門外積雪上一陣的腳步聲,時快時慢,遲疑的,又停在門口。

我的心揪緊,正要開口,那聲音又想起。

蒼白的積雪映了琉璃瓦閃著青光,燈影灑在雪白的一片上有些淡淡的洗退般的粉紅色,如我此刻剝落得零亂不堪難以收拾的心情。

黎青細高的身材一襲玄色裘服,他背了手,腳尖艱難地在雪地中挪動,說了句:“皇上下旨,十四爺即日返回**戍邊。”

“這話怎麼說?”我焦慮不安地問,黎青打量我的眼神說:“十四爺求見皇上,可他不會再有機會見到。旨意是後來從內庭傳出的,我和十四正在喝酒,他醉了,向我哭訴他無心天庭,隻想尋常一生。可是,聽說是四爺今日一早進宮請罪了,說了些什麼不得而知,其後就下了聖旨,德妃娘娘對十四爺也有申飭,說他玩物喪誌,近來太過遊手好閑,有負聖恩,命他閉門思過。”

我冷笑著,寒風襲來直撲入我的肺,涼涼如冰渣,風兒狂慢地笑著捉弄著我,似乎它們的天下裏我無從選擇的要服從安排。

第二日,鼓樂聲和街上孩兒童爭跑去看大將軍王出征的聲音吸引我,我在庭院中駐足,但我不能出府,我想見十四一麵,卻不得相見。我默默地對了天上的雄鷹許願,十四,我記得你,牢牢記得你。弗兒在四哥府裏,我會想方設法奪回他,他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會有將來,一定會。

四哥再也不來看我,反而是有時派人送我些將補身子的驢皮阿膠之類的東西,讓我和黎青節哀順變,再生個孩子。虛偽得令人發指,額娘也不許我再入宮,仿佛為了我的疏忽害得張家的孫兒早芟必須要付出代價。這樣一晃就是春草發芽,萬物複蘇的春季。(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