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辰見被朱祁鈺揭穿,索性就掀開了被子,跳下床去,連話都懶得再跟他說,直接就準備走人了。
“你要去哪?”朱祁鈺見她如此無禮,不由得氣得滿臉通紅,急忙追上去擋住她,“都已經晚上了,你還要去哪裏?”
淩若辰看著他像個孩子似氣急敗壞的神情,輕哼了一聲,冷笑道:“你也知道是晚上了,那還來我這裏做什麼?我要去哪裏,你管得著嗎?”
朱祁鈺見她真的惱了,眼神望向他時,冰冷的像是在看個陌生人,心下一痛,忍不住說道:“你難道真的不明白朕對你的心意,真的為了他要離開朕?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以前是怎麼對朕的?難道從前你對我說過的話都是假的,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沒有愛過我?”他一時情急,說話也不再自稱“朕”了,隻是說到“我”的時候,仿佛又回到了從年那個青澀懦弱的少年。
淩若辰望著他,心底微微有些歉疚,當初將他誤認成秦翰,想盡辦法想讓他“恢複”原來的“記憶”,那時的種種試探,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不是沒有情意的。隻是她的情她的愛,從來都隻為秦翰一人,對他,隻不過是一場被時空扭曲了的錯誤。
原本,他根本不會與錢皇後發生任何的感情糾葛,原本,他隻是個單純的少年,是她讓他誤會,是她曾經的糾纏讓他一直抱有希望。
她長歎了口氣,終於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那時我認錯了人,我由始至終,愛的隻有他一個人——”
“你說謊!——”朱祁鈺急得眼睛都泛紅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你那時明明答應了嫁給我的,那時你問我的話,不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你、愛你嗎?我當時不敢回答不敢告訴你,現在我可以說了可以做了,為什麼你卻又全然變了呢?”
淩若辰被他抓得手臂生疼,皺起眉頭冷然說道:“我說了,當時是我認錯人了,我錯把你當成了他,這樣你明白了吧?”
“我不明白!”朱祁鈺咬著牙,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她可以變得如此決絕,為了那個一敗塗地的質帝,值得這樣嗎?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你走的!他現在可能都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不肯回頭?我到底有哪一點不如他?哪一點比不上他?你說!——”
淩若辰用力掙脫他的手,猛地一把推開他,“你瘋夠了沒有?你現在已經占了他的皇位,做了皇帝,還想怎樣?他現在在敵人那邊受苦,你不但不想辦法救他,反而下令炮轟連營,分明就是想讓他一起死在那裏,你有沒有想過,不管怎樣,他都是你的哥哥,你的親哥哥,以前他是怎麼對你的,現在你又是怎麼對他的?”
她怒視著朱祁鈺,越說越氣,“告訴你,我現在不但不喜歡你,還討厭你、看不起你!我寧可出去跟他死在一起,也不願意跟你同住在這肮髒的皇宮裏!”
說罷,她轉身就走,氣衝衝地,絲毫不留給他半點情麵。
“不要走!——”朱祁鈺搶上前幾步,扯住她的衣袖,想要拉住她,一用力之下,竟然將她的袖子撕破,露出半截手臂來,他登時呆了一呆,站在那裏呆呆地望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