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得他支離破碎及近崩潰的理智,猛地大喊:“別碰她!”
手險險地在距森涼一1cm處停下,男人憤怒地轉身瞪著我,那眼神像是巴不得把我撕成碎片:“哪來的小毛孩!你敢命令我!?”
“噗!”一不小心笑出聲來,我趕緊掩住嘴,肩膀不受控製地抖動。再看清水秋江,也是忍笑忍得辛苦。
白毛魔王亞久津仁的口頭禪,套在這個富態的男人身上,再配上他的表情,真是怎麼看怎麼喜感。
由於某位富態男的眼神已經可以殺人了,所以我很快停止了偷笑。
我清清嗓子,剛說了一個字:“我——”
可憐的門再一次被飛快地甩開,狠狠地撞在牆上。隨著門的軌跡脫離,漸入我的視線的是一隻白色高跟鞋。
那隻鞋子很快就落了下來,隨著主人的動作離我們越來越近。
高跟鞋的主人是一個冷豔高貴的女子,她身著昂貴的狐皮大衣,左手握著一隻鉑金簪子,似乎可以從她身上聽到首飾碰撞發出來到清脆聲音。
女子一直走到森涼一的旁邊才聽了下來。她冷清的神情在看到森涼一緊閉的雙眼和滿身的血跡時瞬間破碎。
“騙人的吧......森......”閑院墨美的眼睛裏有著什麼東西在翻滾,握著鉑金簪子的左手也瑟瑟發抖。
隻一瞬間我就判斷出了閑院墨美絕不是犯人,那神情裏的哀痛是對森涼一最真摯的感情,這兩個人,雖然是見麵三句話離不開吵架的死對頭,但感情應該很好吧......
倒是早見黑澤,一個大男人哭得這麼“梨花帶雨”,未免太過做作了。
“請問您是閑院墨美小姐嗎?”宮本由美耐不住沉默,發問道。
閑院墨美點頭,也不說話。
“雖然有些失禮,但是請問您在10:00到11:30這段時間裏在幹什麼呢?”我抿抿嘴,開始收集凶手犯案的證據。
出乎我意料的是,閑院墨美並沒有像我想像中那樣質問我的身份,而是很配合地回答了我的問題:“十點左右的時候森打電話過來說她帶來的化學劑不夠用了,問我有沒有多的一些。剛好那個時候因為我的項目裏沒有這種,然後我想到附近有個專門補充化學劑的分部,所以就跟她說了一聲去看一看。等我拿到化學劑的時候大概已經快十一點了,路過一家首飾店的時候我想到森的生日快到了,所以進去挑了一件首飾想送給她,等我回來之後聽到別人說她出了事故,就趕到這邊來了。”
“你騙人!”早見黑澤歇斯底裏地叫道:“你在撒謊!挑一個首飾怎麼可能花這麼長時間!你本來和涼一的關係就不好,怎麼可能會好心到送禮物給她?一定是你殺了涼一!”
閑院墨美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纖長的手指轉動著鉑金簪子,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意味深長地看著早見黑澤,並沒有說什麼。
早見黑澤明顯有點心虛,聲音也不似之前那樣底氣十足:“你,你看我,我做什麼?”
“嗬,”閑院墨美玩弄著精美的簪子,依舊笑得嘲諷,“我和森的關係不好嗎?早見黑澤,你也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是森還在,你大可問問我對她來說是不是朋友。倒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森之間發生了什麼......”
早見黑澤瞪大眼睛,嘴唇剛張開,便被一個聲音打斷:“森......嗎?”
所有人都向著聲音的主人看去,早見黑澤則被無情地無視了。
那是一個勉強算得上“俊朗”的男人,身邊站著一個嬌俏的年輕女孩,眨著一雙美麗的鴿子灰眸子友好地朝我們笑笑。
我不動聲色地悄悄看向早見黑澤和閑院墨美,從他們兩個突然臉色大變來看,這兩個人是認識那個男人的。
“秋山凜?”閑院墨美臉色鐵青,語氣頗有幾分咬牙切齒,“你還敢出現在我眼前啊?”
男人攬住女孩的肩膀,悠然自得地同早見黑澤和閑院墨美打招呼:“喲,閑院,早見,安好嘛?老朋友這麼久不見,一見怎麼就這麼熱情啊?”
“給我閉嘴!”閑院墨美聲音尖銳,她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秋山凜麵前,猛地一拳打過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了森!你是有多恨她啊?你有什麼資格恨她!當初說結婚的是你,後來說離婚對外宣稱她外遇的人也是你!你是有多無恥才能做到在離婚不到兩個月就再婚的!為什麼你還能這麼心安理得地對我說好久不見?!你說啊!”每說一句,她的眼睛就紅一圈,到最後竟捂著嘴嗚咽了起來。閑院墨美的指尖的縫隙中透出的破碎哭聲像針一樣刺痛著每個人的心,一旁的女孩眼眶也有些通紅。
“我,我......”秋山凜不知所措,看著身旁的女孩懷疑的目光,挺了挺身子,臉上的驚慌也不複存在,“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麼你還要為一個死人去惹禍?死了就是死了,森涼一她在也回不來了!哈哈哈!”秋山凜越說越得意,起初的窘迫慢慢變成幸災樂禍的笑聲,絲毫沒有注意到女孩眼睛裏的厭惡。
“請問,秋山先生您10:00到11:30這段時間裏在幹什麼呢?”宮本由美皺眉,開始例行公事。
“我......”秋山凜支支吾吾,似乎有些心虛地看向別處。
女孩眼裏的厭惡更甚,她躊躇著開口:“凜,今天中午你到底去幹什麼了?那段時間你一直都不在,回來之後就拉著我往這邊跑,怎麼回事?”
早見黑澤的眼睛像電燈泡一樣刷地亮了起來,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但很快就換成了暴怒的表情,他揪起秋山凜的衣領,粗魯地搖晃,“果然是你!不可原諒!”說著就揮起拳頭打過去。
我閃電般竄到他們之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住了早見黑澤的手腕,暗暗使力。
“你!”早見黑澤得臉變得猙獰,他用力掙脫著我的手,但發現無果後立刻揮動另一隻手向我襲來。
房間裏幾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丸井文太更是捂住了眼睛,感覺不忍直視。與這群人相反,切原赤也,柳蓮二,清水秋江,宮橋絮子這四個充分了解我的武力的人,唔,或許還要加上一位被我意外踹了一腳的真田弦一郎,麵色如常,淡定地看著那隻即將砸向本小姐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臉蛋的拳頭。在我準備發力的前一秒我似乎看到了切原赤也的嘴唇張張合合,那口形似乎是:願主保佑你,阿門。
我汗顏著扭過頭去,在那拳頭即將秒殺我的臉的一瞬間飛起一腳——一瞬間塵土飛揚,風雨襲來。
在結果出來之前,特此聲明一下,由於身高差,我隻要抬腳就可以很輕鬆地給他致命一擊,如果再使點力的話他應該就沒那啥啥的能力了。很不幸的是,我的舉動剛好屬於後者。
早見黑澤哀嚎著在地上打滾,雙手捂住被我踹廢的地方破口大罵。
我看著眾人驚悚的目光,聖母地笑:“別管我,你們繼續,繼續。”
“那麼,”宮本由美放下手裏的電話,一本正經地看向秋山凜:“秋山先生,請跟我去一趟警察局吧。”
秋山凜臉色大變,大聲叫著:“我沒有殺人!我不去!”
宮本由美輕鬆束縛住了秋山凜,壓著他走向門口。
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我托著腮,仔細思考。
【光是犯案就存在很大的疑點,而且......】眼睛瞄到那人嘴角的笑意,我恍然大悟。
【凶手果然是他(她)!】想起之前佐藤美和子發來的信息,我緩緩一笑。
“等一下,”不理會所有人驚訝的目光,我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個事實:“宮本姐,我知道真正的犯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