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的走廊間飛快地奔跑著。
越來越難以控製的雙腿提醒著我的體力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但是理智告訴我此刻根本不容我停下來休息。
我抱緊了懷中的白色毛團,咬牙繼續跑動。
“工藤同學,請停下來!”身後的人的聲音逆著風聽得有些不太清楚,但是從響度來看他和我之間的距離已經快脫離對於我來說能夠做出防護措施的範圍了。
停你個頭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拿著把槍你叫我怎麼相信你啊口胡!
QAQ影姬你在哪裏你的契約者要死了嗷嗷救命!
說到底這都怪貝爾摩德!
一句話都不說就直接一槍打破窗戶提起我的衣領就往外麵扔,而且還專找黑色的地方扔!
你就是把我扔花園也行啊這裏到處都是黑色我哪裏知道要怎麼出去!
Vermouth你做人這麼不厚道怪不得又要扮媽又要扮女兒啊口胡!
臥槽有這麼逃跑的嗎!居然還弄出動靜了再跑!
一隻手撐住拐角的牆壁,重心轉移到右腳,我借著慣性把自己甩出去,最後一撐欄杆跳到了下麵的階梯上。
雖然落地姿勢略狼狽,不過倒是不需要太長的時間調整姿勢,我回頭看了一下稍稍拉長了一點的距離,抓緊時機往另外一條樓梯跑去。
雖然說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不過倒是能看出來Vermouth有意調開了在這裏看守的人,除了意外撞見的長穀川伊朗,逃亡至現在我還沒有看見過其他的人。
可是就算隻有一個看似清秀瘦弱和我同年齡的小白臉少年也坑爹的超·困難好嗎!
先不說我跟不知道在這個組織生活了多少年的他的武力到底差了幾個level,就是他那把槍也夠我死七八次了啊喂!?
或許我該慶幸我們感情不錯同學一場至少他還有手下留情沒有開槍?
我回頭看了看長穀川伊朗和我之間的距離,確定還算安全之後我稍稍放鬆了一點,捏了一把大腿借著痛感的刺激跳上了窗戶。
現在的我的形勢簡直不利到了極點,身上沒有任何通訊攻擊和防身武器,就連最基本的計時工具也沒有,現在是什麼時候我根本就不清楚。
從窗戶突圍好了。
這樣想著我再次回頭,在發現長穀川伊朗已經離我越來越近完全沒有反悔的機會後深吸了一口氣,學著從前自家嫂子因為多次受到老哥的仇人各種圍攻的時候一個氣憤踩著其中一個人的臉跳出窗外的情形,雙臂交叉兩手握拳護在眼前順帶固定好毛團使它處在安全的位置,腳上使力向前一跳。
畢竟長穀川伊朗手上有槍,再怎麼白癡我也不會傻到呆在這裏等他過來然後踩他的臉,雖然我估計會在行動之前就被他一槍幹掉就是了。
我感覺得到窗戶破碎的那一瞬間手臂被劃破的觸感,身體跳出窗戶的時候風吹到身上的冰冷,以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毫無知覺的左腳。
別人說身體騰空脫離地心引力的時候你會感到一種願意付出一切去得到的自由感,可是那個時候我隻是覺得很累很困,好想睡一覺。
眼前的天空變得模糊,空中的白雲晃得我的眼睛有點花,我甚至還出現了幻聽。
“工藤同學!”身後長穀川伊朗的聲音突然清晰的不可思議,就像他離我很近很近,或者說就在我身後一樣的感覺。
已經顧不上其他,我隻是想著要逃走要逃走,拚盡全力調整身體使它能夠盡量遠離窗戶,那個時候我想的居然是如果長穀川伊朗就在我身後的話他肯定抓不到我這種可笑的事情。
然後我大概是又出現了幻覺,我模糊地感覺到我好像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裏麵,明明很真實卻又實在無法相信它的存在。
接著迎接我的是再一次的黑暗。
我說為什麼我最近老是眼前一黑啊,睡眠不足的問題嗎?
......
再度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趴在一張桌子上。
周圍也不再是之前我已習慣的黑暗,而是闊別已久的天空與陽光。
四周的植物都是我沒有見過的,即使是幸村精市那裏的也沒有任何一株與這裏的相似。
不過應該都是一些珍稀品種吧。
說起來我到底是怎麼到這裏的......?
難道是逃跑成功了?
我皺著眉想了一會,卻始終不明白原因。
脖子有點酸,大概是趴久了的緣故。
我抬了抬頭,卻發現原來桌子的對麵還坐著一個人。
少女注意到了我的視線,抬了抬眼睛看過來。
一藍一紅的異色瞳孔莫名的給人詭異的感覺,及膝長的黑色頭發,以及神秘莫測的淺笑。
“kong......小姐?”我疑惑地看著前不久才見過的少女,直了直身體雙臂彎曲端正坐好,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開口:“那個......是您救了我,然後把我帶到這裏來的嗎?”
她笑著搖頭否認,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桌子上的白色毛團。
誒......?
桌子上的毛團整個舒展開來,漸漸變成了一隻輪廓明顯的白色狐狸。
Vermouth給我的所謂的訂金,我養了近七年的空蟬。
毛絨絨的小家夥一點一點爬過來,然後撲進了我懷裏,蹭了蹭我的衣服,露出了一副享受的表情。
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確定它身上沒有傷之後我放心地重新看向kong。
“謝謝你kong小姐。”我笑了笑對她彎腰道謝,“雖然救了我的是空蟬,但是如果沒有您的允許我是不可能進來這裏的吧。”
少女似乎十分生氣地皺緊了眉頭,異色的眼瞳裏麵滿滿的都是氣氛與無奈:“都過了這麼久了你還是沒有認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