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這天晚上一直都沒有回林府，幫著打理雜事，燒水做飯洗衣服護理孩子等等，像以前林光年的父母還在時那麼輕鬆自然。
李玉梅生完孩子身體果然很是虛弱，原本她早已蒼白的臉甚至白得有些發青了，眼圈黑黑的，稍作休息後，林光年才把孩子抱到她麵前。
這時，林光年發現她滿臉疲憊憔悴，甚至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心頭不禁一陣疼痛，他真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這樣的痛苦。不過李玉梅勉強地擠出了一絲微笑，她吃力的說：“阿年，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雖然很不忍要她操心，但林光年想也許自己開心，她也會開心，所以他應先變得有精神起來，於是他開心地說：“我查過族譜了，他屬惠字輩，阿梅，你也想想叫他什麼好呢？”
“會，會字輩，”李玉梅以前沒上過學，不知道林光年指的是那個惠，她嘴裏嘀咕了幾下，說：“阿年，咱們的孩子將來會健康成長的，他會好好成長的，是不是？”
“嗯，那是當然的！”
“那就叫他會成吧……”
“惠成，好名字，就叫林惠成吧！”林光年高興極了，但小惠成仿佛並不高興似的，他微微睜開了眼睛，使勁地哭了起來，林光年抱著他不停地搖呀搖，抖呀抖。他忘記了有氣無力的李玉梅，他覺得隻要自己高興李玉梅就會高興的，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而且他相信將來也會是這樣……
“阿年，孩子給我抱抱，給我抱抱，”過了許久，李玉梅一雙眼灰灰地看著這對父子，她勉強露出了點微笑，嘴裏不住地說：“小會成，小會成……”
吳媽在廚房裏忙，沒進來打擾他們，她一麵做事還一麵流著淚在想：要是老爺夫人還在，該多高興啊。
林光年把小惠成輕輕地放在玉梅懷裏，李玉梅伸出幹瘦如柴的手臂，抱住自己的孩子，愛憐地擁著他小小的身軀，眼淚不禁流了下來，她說：“阿年，我覺得頭好暈呀，怕是不行了，將來要把孩子好好扶養……成人，……”
“玉梅，你這是說的什麼傻話，我們都要好好的，我們有孩子了，馬上就夏收了，不用擔心挨餓了，不用三天兩頭到街上賣藝了，我們的小惠成也會健康成長的，玉梅，想到這些難道你不覺得開心嗎？這是個好兆頭是不是？而且我已經看到希望呢！”林光年激動地說，他想她也許是累了該好好休息了，便想把孩子從李玉梅的手間拿開，這時他才發現李玉梅的手有些冰涼，而且嘴唇已漸漸發白，眼圈發黑，他驚慌起來，向廚房扭頭叫道：“吳媽，吳媽……”吳媽聽聞叫聲急急地走了進來。
“吳媽，玉梅她……你看她怎麼了？”
“吳媽，我……我…………以後阿年一個人你要多幫幫他，還有小會成，他還那麼小，我真放心不下他啊……但是我……”
吳媽靠上前來，說：“孩子呀，別說話了，休息一會，睡一覺就好了，說話浪費力氣，你產後身體虛弱，要多休息，我在蒸蛋呢，等會拿過來給你吃。”吳媽心疼地看著李玉梅蒼白的臉和懷裏幼小的孩子，她擔心李玉梅體虛受涼，於是把被子拽了拽，這時，她發現床單底下竟是一灘黑紅色的血，她突然昏了一下，心一緊，極難受的哽咽起來。
“吳媽，吳媽……”林光年一把扶住她。
這時李玉梅的頭動了一下，他們才發現，她已經斷氣了，小惠成突然不哭不鬧地靠在她的懷裏，仍被她緊緊地抱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