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當街打鬥(1 / 3)

說起來馬德派兵包圍臬台衙門的行為有些犯忌。畢竟,再怎麼說,臬台身為地方上的三大憲之一,身上有著正三品的頭銜,沒有皇帝的允許或者刑部的批文,就擅自包圍這裏,實在是顯得有些猖狂了些。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徐祖蔭才沒有想到這一點……他雖然知道馬德膽大,可是,卻沒有想到馬德的膽子居然大到了這種地步。看來,這位江南總督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是想趁著這次機會朝他開刀啊!

“大人,怎麼辦?”

徐祖蔭一向自詡智計不凡,能做到他的親信,那個來報信兒的手下也並非沒見過什麼世麵。可是,他們以往行事的時候,都是徐祖蔭占據優勢,所以,總是有一種貓看耗子的感覺。可這一回不同了,馬德包圍了臬台衙門,讓徐祖蔭的這名手下有了一種被掐住了脖子的感覺。這就像看著人家已經開始要朝自己動刀子了,自己卻動都不能動,隻能任人宰割一樣,放到誰的身上都不會好受。

“你怕了?”徐祖蔭看到這個手下表現地有些發慌,翻眼蔑視的瞟了一下對方,問道。

“大人,現在咱們出不去,豈不是肉在砧板上了?”那手下急道。

“肉在砧板上又如何?我如果是塊連筋肉,他的刀恐怕還斬不斷呢!”徐祖蔭冷哼一聲,臉色陰沉。

……

“臬台大人,下官奉總督大人之命,特來請大人過府一敘!”

馬德派來的人很快就出現在了徐祖蔭麵前,一見麵,就畢恭畢敬的朝他拱手道。

“過府一敘?哼,果然不愧是總督大人,連‘請’個人都是這麼大的排場!”徐祖蔭冷笑兩聲,又接著說道:“本官執掌江蘇按察使司,向來隻有帶兵圍人的份兒,想不到,今天也會被別人給帶兵圍住!……總督大人想‘請’我去,總得有個由頭吧?”

“下官隻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問!”那名官員低頭說道。

“一概不問?哼!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去?”徐祖蔭又冷哼道。

“大人想怎麼樣都可以。不過,下官來時,總督大人曾下有嚴令,一定要請到大人。如果臬台大人不願起行,下官也隻好帶人陪著!”那名官員又接著說道。隻是說這話的時候,他依然是低著頭,一副底氣不足的樣子。

“哼,好厲害。那我如果去了,大人帶來的是不是就不再陪在這兒了?……”徐祖蔭再複冷笑一聲,問道。

“……”那官員沒有回答,不過,這沉默已經代表了一切。如果隻是單單想請徐祖蔭過去一趟,直接派人來請不就成了?這麼派兵圍衙,根本就是沒打算放衙裏的人外出。

“哼!”看到一切不出所料,徐祖蔭又冷哼了一聲,然後,他斜眼打量了一下身前這個身材樣貌都很普通的官員,又問道:“不知這位大人貴姓?”

“有勞臬台大人動問,下官免貴姓田,田文鏡!”那名代表馬德的官員躬身答道。

“田文鏡?你就是那個當了二十年縣丞的田文鏡?”徐祖蔭有些訝異地問道。

“……大人知道下官?”田文鏡抬頭吃驚的看向了徐祖蔭,自己這麼有名嗎?連一省臬台都知道我?

“哼,田大人的名姓現在江南三省不知道恐怕還不多。總督大人上任五年,從未用過主薄,你可是第一個。我們這些做下屬的,自然要打聽清楚才成!”徐祖蔭緩緩地說道。馬德並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主兒,這是江南三省官員的統一認知。所以,為了以防萬一,跟總督府的某些人打好關係就成了某些官員的必修課。不過,出於某些原因,那些人都沒有徐祖蔭對馬德的注意力高。也正是因為如此,徐祖蔭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田文鏡的存在。說真的,當初他聽到馬德收了田文鏡這麼一個當了二十年縣丞的家夥當主薄之後還感到有些難以理解呢,以馬德的眼光,怎麼會看上田文鏡這麼一個各方麵都不突出甚至於比較低水平的人物?為此,他甚至還派人去久淹州把田文鏡的履曆給查了一遍。可以說,徐祖蔭對田文鏡的了解程度,要比馬德詳細的多。可是,讓徐祖蔭感到有些懊喪的是,他派在安徽的那麼多耳目,居然愣是沒能把馬德這次動手的消息及時傳到自己這裏,讓人家給他來了個“甕中捉鱉”。簡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過,這也從另一個方麵證實了他的一個想法,那就是馬德這回是有備而來,而且,十有八九就是衝著他來的。

“臬台大人,我們製台大人還在等著。請!”田文鏡聽了徐祖蔭的解釋,沒有再問什麼,隻是在心裏暗暗對這個臬台大人有些鄙視。看上去氣質不凡,原來也還是一樣的貨色。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注意人家總督大人幹什麼?肯定是心裏有鬼唄!看來,這回總督大人兵圍臬台衙門是做對了,雖然有些不合規矩,可也免了此人得知消息之後暗中搗鬼。田文鏡暗暗心道。本來,馬德派他來“請”徐祖蔭的時候,他還不太願意,認為馬德的行為不對。不過,現在他的這種想法已經有些淡了。而且,田文鏡也沒有注意到他自己在聽了徐祖蔭的話後,心裏竟然有了那麼一絲絲的自豪,一絲身為總督府官員的自豪。畢竟,惹人注目的感覺終究還是不錯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