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營是禁旅八旗裏麵少有的火槍兵隊伍,論威懾力,僅次於主掌火炮的火器營。凱音布以前就是神機營的副都統,屬胤礽的手下。他那次奉康熙的命令去跟著於中平定台灣,就是胤礽給他爭取的一個立功的機會。可惜,卻因為惹事生非而被於中強行驅趕了回去。結果,副都統的位子被革掉了,使得胤礽在神機營裏的勢力大為縮減。後來,胤禔立功還朝,把神機營給給搞到了手,胤礽為此氣得不輕,好一段日子沒理凱音布,隻是把他發配到了護軍營,暫時跟著琦亮。
對此,凱音布當然不滿。不過,胤礽畢竟是他的主子,他再不滿也不敢有所怨言,所以,他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到了於中和胤禔的頭上。哪怕後來他又升了官,當了護軍營的副都統,這股怨氣也是絲毫不見有什麼減少。
而這一次,於中到北京來,胤礽就又想到了他。把他又找出來的負責“保護”的原因,就是為了讓他和於中之間的這點兒“仇怨”能夠讓於中有一種壓迫感,在正式見麵之前讓於中先氣弱心虛三分。
不過,很顯然,胤礽他們這一次有些打錯了主意。
於中在見到凱音布之後確實先是吃了一驚,可是,接下來的反應卻是讓琦亮和凱音布一時感到無所適從。看到自己住的院子裏麵一下子被安排滿了大內侍衛,於中就先去找了自己的那些住在暢春園其他的方的親兵隨從,然後下令讓這些人離開暢春園,各自到北京城隨便活動。按他的話說,有凱音布帶著大內侍衛和護軍營的將士們在這裏,根本就用不著這些親兵。
接著,於中就抱著從親兵手裏要來的那把尚書寶劍回到自己的居處去了。
跟在旁邊看著,凱音布和琦亮在驚訝之餘,卻也忍不住從額頭上微微冒出了些許的汗珠。
人家這兩招高呀。
先把所有的親兵隨從趕走。那麼,如果於中在暢春園裏出了什麼問題,負有保護之責的護軍營以及那些大內侍衛,從琦亮到一個小兵恐怕都逃不脫責任,指不定就是一個“謀害朝廷重臣”的罪名壓下來,到時候連太子都跑不掉。而且,這一招還免了那些親兵隨從呆在暢春園裏被人找麻煩的可能性。至於到了北京城,有順天府尹施世綸在那裏罩著。隻要他的兵不惹事,誰敢亂來?別忘了於中跟康親王府、恭親王府的關係都不淺,此外,還有大阿哥那一夥也在看著呢!這還不算,琦亮二人萬萬沒有想到,於中竟然還隨身帶著一把尚方寶劍!這不是寒磣人麼?太子的意思是利用凱音布跟於中有仇的舊事來故意給於中壓力,可是,現在怎麼看都像是於中拿著尚方寶劍壓著整個暢春園裏的人玩兒呢?那尚方寶劍可是不認人的!如要它認人……那就更慘了!
於是,琦亮和凱音布在自己多加小心的同時,又不得不下令好生“保護”於中。尤其是行事之間還不敢對於中有一點兒得罪之處。當真是憋氣之極。琦亮還好,呆了沒多久就回去給胤礽報信去了,凱音布卻是沒那份好運氣。因為他不得不留在暢春園好生“伺候”著,可謂是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
不過,還沒等凱音布來得及慶幸自己隻需要保護於中兩天,大阿哥胤禔居然也帶著人也來到了這裏,而且,他還不是來這兒住一段日子的,而是專程來“迎接”於中的。
結果,凱音布變得更加鬱悶了,因為,他這回必須得同時好生“伺候”兩個仇人了。
“於軍門大名如雷灌耳。真是幸會,幸會!”
堂堂皇子居然特地跑來見自己,不管是出於什麼用心,這麵子確實是給得夠足了,隻是,於中沒想到見麵之後首先說話的居然不是胤禔,反而是本來跟在對方身後的一個胖小子一步躥了出來,對著自己連連抱拳。
“不敢!這位是……”能不顧禮儀搶在胤禔麵前說話,身份肯定不簡單。所以,於中在問話的同時也朝這個小子還了一禮。
“來得勿忙,於軍門還請恕唐突……這是我十弟胤(礻我),向來就是這麼個急脾氣,還請軍門莫怪。”聽到於中的問話,胤禔站出來笑了一下,介紹道。
“原來是十阿哥,這……二位阿哥怎麼突然來這暢春園呢?”於中問道。
“嗬嗬,我們特地是為了來跟於軍門你見見麵!”胤禔微笑道。
“不敢不敢,於中何德何能,竟能勞動二位阿哥一起來此?實在是罪過、罪過!”兩個阿哥一起來看自己,這麵子也給的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兒,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於中暗暗苦笑了幾聲。
“什麼何德何能的?於軍門,難道你不歡迎我們來?”胤(礻我)怪聲問道。
“十阿哥請不要不誤會,於某哪敢不歡迎二位?隻不過是覺得受寵若驚罷了!”於中擺手說道。
“於軍門說笑了!”胤禔微笑道。你受寵若驚?聽你這麼說話我才是有點兒受寵若驚呢。以前也沒見你對我有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