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燒得還真大呀……”
北京城是很大的,再加上這年頭的建築大多都是采用的木材,所以,當那位餘府尹去向上書房三大臣稟報東城起火的事件的時候,大火已經蔓延了不隻三條街……整個北京城上空,都已經可以看到那濃濃的黑煙!
“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跟著費老頭站在府內最高的一層樓房之上,用望遠鏡遠遠的眺望著東城的大火,果親王阿蘇禮已經是震驚的無以複加!……天子腳下,堂堂帝輦,自然是各項措施齊備,怎麼可能燒起這麼大的一把火來?光遠遠的看過去,恐怕小半個東城已經燒著了,這要是到了近前,還指不定是一副什麼樣的情景呢。
“我這怎麼知道?……”費老頭拿著望遠鏡一直沒有放下來,聽到阿蘇禮的問話也隻是隨口答了一句。
“哼,肯定是有人鬧事!”阿蘇禮之子,那位貝勒爺在一旁冷哼道。
“小子,你這說的全部都是廢話!”轉頭看了一眼這位貝勒,費老頭毫不客氣的譏笑道。
“你……”被費老頭氣得臉色通紅,可是,貝勒爺雖然憤憤然,卻是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甚至連反唇相譏也不敢。
“老爺子,這事兒不是我們能管的,就算是想管也管不著。我看,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兒吧!”阿蘇禮也不理會自己兒子正在吃癟。剛才這小子已經因為自己的狂傲而吃了不小地虧。不過,在他看來,“吃虧是福”,尤其是他這個一向不聽人勸的兒子,也正得有費老頭這樣的人物來整一整才行。不過,現在他想的不是這些。而是另外的事情。所以,他放下了對東城大火地擔憂,又向費老頭說道。
“正事兒?嗬嗬中,我看還是算了吧!……東城這場大火之後,你以為你還能去幹什麼正事兒嗎?”費老頭放下望遠鏡看了看阿蘇禮,搖頭歎道。他當然知道阿蘇禮找他來是做什麼的。這一次滿洲的眾勳貴攜大筆資金入關,卻投資不利。如今不僅先期的大筆投入已經被套住,還倒欠了銀行的好大一筆錢。現在還錢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阿蘇禮等人不好跟有莫晴等人為後台的銀行硬來。在這個時候來找他,自然是想讓他這個老頭子出麵幫忙說說話,誰叫他地麵子大呢?
“不能去做事兒?哼,老爺子。您這話能作何解?”聽了費老頭的話,那位貝勒爺不服氣地問道。
“這麼大的火……哼,這可是天子腳下,所以,便是有狗膽包天之輩,也不敢去做這足以誅連祖宗十八代地惡事。而且,人數少了也絕對燒不起這麼大的火……你們也看到了。剛才那裏,恐怕關王廟街、火神廟街、東亨兒胡同、地藏寺街、東利市營、西利市營這一帶都已經被火海覆蓋……”費老頭頓了一下,“這麼大的禍事,自然是有人要倒黴的。”
“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那位貝勒爺又叫道。
“沒關係?嘿嘿,我聽說,前段時間有一批正藍旗地勳貴們剛剛賣了不少田地,湊足了一筆銀兩,又在東城購買了一批民居,聽說是打算是將其改建,爾後倒手再賺一筆……可是,後來我又聽說,那些勳貴們本來答應給那些賣房子的老百姓找新居處,可到最後卻食言而肥,根本就不理人家的生死,那些老百姓已經鬧了好幾次了,可是,鬧了之後,這些老百姓不僅沒占到便宜,反倒還被東城兵馬司的逮了不少人,到最後反而還得拿錢去獄裏贖……你們說,這代表著什麼呢?”費老頭微笑著看向了阿蘇禮父子說道。滿洲的勳貴們雖然“貴”,可是,這些人再怎麼貴,又怎麼能及得上北京城的那些八旗貴胄?雖然那些京旗裏麵的大人物並沒有怎麼出麵,可是,這些人地關係可是十分複雜的,這些大人物身後,那就是無比龐雜的一張大網。滿洲的勳貴們到來之後,由於害怕被京旗中人瞧不起,所以一上來就表現的十分豪綽,結果,立刻就惹得那些京旗中人眼紅無比。這些人每年隻領著朝廷的一點兒月例,哪能跟滿洲的八旗勳貴們動輒出手上萬兩的大手筆相提並論?所以,這幫京城的家夥們立刻就靠上了滿洲財團。雖然那些滿洲來的勳貴們也知道這些人不好沾惹,可是,京旗中人地能量巨大,比不得那些滿洲貴胄隻是一群空筒子,如果不打好關係,反過來成為阻礙的話就更加不妙了。所以,很輕鬆的,那些京旗中人就打入到了滿洲財團之內,並且開始四處插手……而現在,禍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