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錯誤:上一章‘拖考’裏,科舉結束應當是在黃昏,一更天是從晚上七點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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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孩兒想到滿洲曆練一番!”某人的府邸,書房內,一名三十歲左右、做書生打扮模樣的白衣人正朝著坐在書桌後麵,一個顯得有些富家翁態勢的五十多歲的老人說道。
“滿洲?那裏可不是什麼好去的地方……孩子,怎麼阿瑪出城幾天,你就有了這麼個念頭?你雖說比較擅長弓馬騎射,可是,那隻是在京城。滿洲可不是你施展的地方啊。”老人對白衣人的請求顯得有些不大情願。
“阿瑪,滿洲近年來頗多變化,孩兒想去那裏瞧一瞧……”白衣人說道。
“瞧一瞧?孩子,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其實,你不必因為阿瑪的事情想得太多。人嘛,誰沒有個三衰五旺的?咱們家不可能總是風光無限,你隻要能把持好自己,日子過得好好的,阿瑪自然就心安了……”老人說道。
“而且,你最擅長、最喜歡的還是詩詞歌賦,如果去了滿洲,你的這個愛好可就難以施展了,更不可能像在京城這樣有這麼多的知音啊!……你雖然是我的兒子,可是,皇上對你一向頗為喜愛,不僅沒有因為阿瑪的事情而奪了你一等侍衛的職銜,反而還加授官職,隻要你小心做事,日後加官進爵,甚至出將入相也並不是什麼難事。何必非要去滿洲那個地方去受苦?”老人又接著說道。
“阿瑪,孩兒倒不是想著日後出將入相,隻是,孩兒覺得,滿洲是一個可以學東西的地方。所以,孩兒想去那裏,看能不能多學點兒東西。”白衣人恭敬的對老人說道。
“學東西?……”老人先是一愣,接著,就皺起了眉頭,“你見過費迪南那幾個人了?”
“阿瑪神算!”白衣人點頭承認道。
“什麼神算?唉……”老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又站起身來,在書房裏踱起了方步,“若我真是神算,又豈會落到如今的地步?……不過……”說到這裏,老人的神情一揚,“孩子,你的這份眼光倒是讓阿瑪頗為高興。如今,朝廷上有你這份眼光的,在阿瑪看來,恐怕也不過兩三人。嘿嘿,這兩三之人中,張廷玉、高士奇都是漢官出身,我們滿人之中,卻是難以找到一個啊。”
“阿瑪過獎了!張衡臣少年拜相,高師傅才高八鬥,孩兒如何能比得過?”白衣人躬身道。
“有什麼比不過的?”老人揚眉一笑,“誰不知道我明珠的兒子納蘭性德是滿洲第一才子?哼,佟國維算老幾?孩子,二十年後,他隻佩給你提鞋!”
“阿瑪,孩兒並不想與人爭權奪利……”白衣人,也就是明珠的大兒子,康熙的禦前一等帶刀侍衛,即將再次出任上書房大臣的高士奇的學生,那拉氏的納蘭性德,聽完明珠的豪言之後,有些惶恐的說道。
“孩子,阿瑪知道你沒有那個心,也不打算逼你!”明珠並沒有因為自己兒子的話而感到不悅。這些年來的官場沉浮,他早就看透了,什麼權傾天下都是虛的,還不是全憑皇帝一句話?他隻是為納蘭性德的表現感到高興而已。做父親的,誰不想兒子有能力?而且,他也知道,納蘭性德既然身為他明珠的兒子,又是身在官場,就不可能不受到他的影響。
本來,對這個大兒子淡薄名利,好詩文卻不好為官的性格讓他一直有些不高興。可是如今,他每每想到自己為相二十多年,蠻橫霸道不遜於索額圖多少,一向是少結恩遇,多有仇家,如今人走茶涼,如果有人想對付自己的兒子,自己也隻能是有心無力的看著,就感到一陣心悸。所以,現在的他反倒並不想讓自己的幾個兒子太過於出彩。尤其是這個大兒子納蘭性德,身為唯一一個被漢人學者所承認的滿洲才子,身上頗有些光芒,他就更加舍不得讓其出去為官受苦。要不然,憑著他的手段和納蘭性德在康熙麵前所受到的恩寵,納蘭性德現在至少也是個有實權的二品大員了。不過,現在,納蘭性德不僅在文才方麵,在為官的方麵也表現出了高人一籌的眼光,這讓他頓時放心不少。隻是,為什麼納蘭性德會突然想去滿洲,他卻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