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你，你，你怎麼來了？”李顯見到是我，大驚失色，慌忙扯過被子蓋住自己身體，小繚更是整個人藏進被子裏。
“顯哥哥，你在做什麼？”我的聲音像是很遠的地方遊蕩，我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太平，你，你，你先出去，我，我等會出來。”李顯不說他要穿衣服，他讓我出去。
小美拉著發楞的我幾乎是踉蹌地走出去，我的步伐淩亂，眼前的事實令我震驚，還沒有辦法消化，小繚不是出宮離開長安了嗎？怎麼還在宮中？李顯居然那麼大膽在自己的寢宮和太監做如此出格之事？
時間可能沒有那麼慢，我卻覺得自己等了將近一個世紀，李顯終於出來。
“太平。”他喚了我一聲，我沒有回應。
“太平！”他稍微提高聲量，我轉頭望住他，眼神空洞。
“剛才嚇到你了吧？”他很尷尬，又不能低頭不看我。
“小繚不是走了嗎？他怎麼還在大明宮？怎麼還在你的宮殿之內？你說謊，你騙我，還騙了父皇！”我的神智緩慢恢複，我想到重點，首先說出來。
李顯的臉色蒼白，比白紙還要白，他緊握自己的手，緊咬嘴唇，不說一個字。
“我，我，我……”我氣憤到說不出話，辛辛苦苦地幫助他，居然對我們說謊，還欺騙我們的心血，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太平，求你，求你，不要告訴母後。”他撲通跪下，抱住我的腿，不讓我移動。
我冷然，不想和他說話。
“太平，求你，我知道自己錯了，可是我控製不了，你不知道，在那些寂寞的日子裏，要不是小繚，我在宮裏的日子難過到要死！皇妃，皇妃是政治的工具，我和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她老是以自己的身份壓製我，要不聽她的，她就到母後處告狀。不是我不願意碰她，是她不肯給我碰她！她說要上她的床就要跪上一個時辰，這樣的女人，我不能忍受。”他使勁抱住我，我搖搖欲墜，感覺更加眩暈。
“你，你不會告訴母後嗎？”我掙紮著想站好，李顯絲毫不放鬆。
“母後，母後，她聽了會幫我嗎？山東氏族是多麼龐大的勢力，母後也懼怕他們。就是這樣，我要天天忍受她的脾氣，你看不到，自從上次她出事，母後天天去看望她，她的氣焰更囂張，你不知道我的日子過得有多苦。”我的裙擺逐漸濕潤，李顯的眼淚奔流在我的裙上，我再次震驚，一個男人，居然在自己妹妹麵前毫不保留地哭泣訴苦。
我深深地望著自己的三哥哥，他很瘦，今天才發現，皇宮的飲食冠絕天下，講究養生和富裕的唐朝以肥為美，李顯這種身材簡直就是社會的恥辱。
他吃得很少，我知道，也許就是因為不開心吧。
我扶住他的手臂，穩住自己的身子。
“太平，你忍心見到顯哥哥被逼死嗎？”他的頭埋在我的裙裏，我隱約聽到他的哭聲。
我不忍心，但是，我不忍心又可以幫到他什麼？
“顯哥哥，起來吧，我不說，什麼都不說。”他的哭聲令我心碎，他不是哭泣，他是在痛哭，要不是在我的裙子裏，他的哭聲到處可聞。
李顯不肯起來，他趁這個機會把心裏的苦悶全部哭出來，我的裙子，幾乎全濕。
小美和小甜，沉默站立兩旁。
紙不包住火，小繚留在宮中遲早會給武則天和皇妃知道，那時，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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