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知識:1、大食(阿拉伯)彎刀製作精良,是世界三大名刀之一。。nbE。真正的阿拉伯彎刀都是取印度烏茲鐵礦所鑄,有獨特的冶煉花紋,十分鋒利。在世紀,印度出產的一種叫烏茲鋼錠是製作刀劍的頂級用鋼,每年阿拉伯商人都要向印度進口大量的鋼錠用於武器製造。這種鋼在鑄造成刀劍時表麵會有一種特殊的花紋--穆罕默德紋,所以它是屬於花紋鋼的鑄造型花紋鋼,區別與折疊鍛打形成的焊接型花紋鋼(包括國劍、馬來刀等等)或者淬火型花紋鋼(日本刀),當然,幾乎所有古代的花紋鋼都是用來製作武器的,因為花紋能夠使刀刃在微觀上形成鋸齒(肉眼無法分辨),使得刀劍更加鋒利。大馬士革鋼刀上魔性的花紋簡直就是鋒利和珍貴的象征。早期的大馬士革鋼刀是指使用印度、阿拉伯、土耳其等地使用烏茲鋼製造的刀劍,其以波斯的施西利彎刀最為鋒利。
2、阿拉伯人的刀法重劈砍少直刺,其變化比不過國和日本刀法。其武士雖然是單手持刀,但是刀一般都比較長,刀身寬,重量大,加上弧度大,劈砍時的威力特別大,可以把敵人連人帶甲一同劈開。當然這需要有超常的腕力和臂力,伊斯蘭騎士為了鍛煉自己,經常單手掄大木錘(形狀類似於一個頂部裝把手的拳擊用沙包),就像國民間力士玩石鎖那樣。在實際戰鬥,騎士們為了節省體力水平握持施西利彎刀,利用戰馬的速度向敵人衝過去,利用大馬士革鋼刀鋒利的特性,在無聲無息將敵人的頭顱削去!
3、回紇即今維吾爾族人的祖先。在漢史籍,它又被稱為袁紇、韋紇、回鶻、畏兀兒等。這些異稱其實都是“維吾爾”一詞的不同音譯。回紇的國家製度,兼采突厥和唐製。可汗的弟稱特勒,別部領兵者稱“設”,大臣有護、俟利發、達幹、吐屯等,這是突厥的製度;另外《新唐書※#183;回鶻傳》說,還有“外宰相,內宰相三,又有都督、將軍、司馬之號”,這些官稱都是唐的製度。回紇在唐太宗時為瀚海都督府,那時,回紇的首領吐迷度雖然是唐朝的懷化大將軍兼瀚海都督,但在其部族內則自稱可汗。回紇可汗在“姓鐵勒”等部皆置都督,以管理各部事務。在其他部則派監使,以督責貢賦,監察政事,這個“監使”實際上也就相當於突厥在西域各國所置的吐屯。安史之亂以後,回紇成為北方繼突厥而後起的一個大汗國,東北的奚、契丹等皆為其所役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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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三張木桌的小吃攤居然熱熱鬧鬧坐了不下十個人,看服飾似乎都是剛剛在瓦市做完交易的商人,包括痛飲馬奶酒的突厥人,大嚼麵饢的回紇人,低頭小聲交談的波斯人,還有三個操漢話的高昌人。李天郎眼光一掃,隻有最外邊的一桌還有空位,突然他眼角一動,感到莫名的警兆。是了,那桌有兩雙鋒芒畢lo的目光直直地投射過來,這絕對是武士才有的凶悍目光----兩個身著黑色大食長袍的人。兩把修長的彎刀很囂張地平放在他們伸手可及的桌上,占了很大一塊位置,加上他們一臉殺氣的模樣,怪不得沒有人和他們坐在一起。似乎察覺到李天郎的警覺,兩個大食人收回目光,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各自低頭割下羊肉悶聲吃了起來。可能是自己唐軍軍官的裝束引起的猜疑和緊張吧,李天郎正這麼想,阿米麗雅已經一步三跳地坐了過去,高興地對忙活的漢人老板叫道:“店家,來最大盤的蔥爆羊肉,三張餅,一壺燒刀!”公主調皮地衝緩步走過來的李天郎眨眨眼,“燒刀你喜歡喝!我也陪你!”
“好啊!”盯著兩個大食人握割肉小刀的手,李天郎坐了下來,看他們右手青筋暴現,骨節粗大,盡管長袍寬鬆,但依舊看得出他們右臂遠粗於左臂,這顯然是艱苦練刀的結果。看桌上兩把大食彎刀,比常人所用刀明顯更長,分量自是不輕,其一把居然以象牙裝飾,光憑刀的精良製作,就可以看出他們不是一般的大食商人,也不象商隊的保鏢。
熱氣騰騰的酒菜端了上來,阿米麗雅輕挽雲袖,給李天郎斟酒,皓腕上一支金燦燦的手鐲在燈光熠熠生輝。端起酒杯的李天郎注意到大食人兩雙眼睛一齊落在公主手腕上,眼滿是驚異,兩人再次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其左耳墜個大金環的一人突然一伸手,粗魯地扒開公主長袖,阿米麗雅措不及防,衣袖已被那隻毛茸茸的左手抓住,大食人呲呲牙,用生硬的漢話問道:“你,手鐲,哪裏來的?”
公主又羞又怒,一甩袖,厲聲喝道:“大膽!把你的爪拿回去!”
“哈哈哈!”金耳環一陣大笑,“這個,我們阿拉伯倭馬亞王朝宮廷才有,你不該有!是不是偷的?快說!”
“小姐已經叫你把爪拿回去了,你最好就拿回去!”李天郎不動聲色地放下酒碗,冷冷地看著金耳環。
“呸!”金耳環輕蔑地看了李天郎一眼,猛然喊了一句什麼,旁邊另一個大食人抓起桌上的酒碗往天上拋去,金耳環一聲低喝,左腳飛快抬起,踩住桌上的刀鞘,右手閃電般拔出了長長的彎刀。隻見寒光閃動,酒碗在空被砍成兩半,殘骸當啷一聲落回桌上,刀口十分齊整。好刀法!要不是顧及這是在大唐地界,對方又是個唐軍軍官,恐怕這一刀就不是砍碗,而是直接砍在李天郎腦袋上了。
未等碎碗落地,金耳環得寸進尺,右手提刀挽個刀花,左手一翻,將阿米麗雅手腕緊緊捏住。
“小白臉,最好閉上你的嘴巴!不然……”拋碗的大食人惡狠狠地說道,腔調甚是古怪。
“嘩啦”話還未說完,兩眼就被一碗燒刀澆得刺痛,拋碗的大食刀手嗚地一聲下意識捂住雙眼。
“嚓啦!”
“唔!”
“啊!”
突然暴起的李天郎腰間閃過一道弧光,血霧乍現,幾滴鮮血飛濺在驚叫的公主臉上。
刀光自下而上從李天郎腰間飛出,掠過金耳環抓住公主的左手,忽地翻身落下,“喀吃”一聲穿桌而過,又一聲悶哼,拋碗武士的右手剛剛摸到自己彎刀的刀柄,手掌便被釘在桌上。
“啊!啊!啊!”公主連聲尖叫,作為女人,她不得不尖叫,如果你發現一支血淋淋的手還牢牢握住你的手腕,甩都甩不掉,而他的主人已經痛苦地拄刀跪地,斷腕處噴湧的鮮血一直射到你臉上,任何女人都會駭極尖叫。
短短的一幕使周圍所有人都驚呆了,在呆滯了片刻後,轟地炸鍋!
店老板大叫一聲,手腳麻利地鑽進了案板底下,突厥人、波斯人、回紇人也發出各式各樣的驚恐叫喊,隻有高昌人反應最快,撒腿就跑,邊跑邊高喊“殺人了!官差快來!”
咬緊牙關的金耳環反手一刀,將拋碗武士被釘在桌上的手掌齊根斬下,那拋碗武士居然一聲未吭,兩人拿回自己的兵器,互相說了一句什麼,扯下一段衣袍,胡亂包住淌血的傷口,衝手握“潑風”刀柄慢慢站起身來的李天郎怒視一眼,又看了看仍舊釘住斷掌ch在桌上的“大昆”脅差短刀,恨恨地用大食話咒罵著,轉身飛步逃了開去。
“在哪?在哪?”紛至遝來的腳步聲,還有巡夜官差晃動的嘩嘩枷鎖。
“沒事吧?嚇壞了?”李天郎扶住花容失色的公主,一使勁,將斷手扯了下來。又掏出絲巾給公主擦拭血跡,“坐下歇會吧。”
剛拔出“大昆”,幾個官差便鬧嚷嚷地衝了過來,看見正在擦拭脅差血跡的李天郎,領頭的軍士愣了愣,拱手問道:“這位大人,這裏發生械鬥……”李天郎將刀緩緩入鞘,從懷裏掏出武威軍令牌:“我是武威軍都尉李天郎,方才……”
“啊!是高大將軍手下的磐石校尉!久聞大名!”幾個官差盡皆悚然動容,領頭的軍士再次施禮道:“小的交河巡檢白孝德,見過大人,大人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小的!”白孝德很快看到了兩隻血跡未幹的斷掌,有一隻上還套著一個玉石戒指,象是大食人之物。
“兩個大食狂徒不聽勸戒,當街對我女眷不恭,拿著刀威迫本官,我隻有小施懲戒,叫他們留下淫賊的爪來……”李天郎衝臉色還沒恢複的老板招招手,“我有人證,詳情請問店家。”
“大人說的那裏話來,這些大食人目無法紀,冒犯大人女眷,給他們點教訓也是應該的!要是讓高大將軍或是守捉大人知道,恐怕就不是砍手那麼簡單,怕是要掉腦袋呢!”白孝德拾起斷手看了看,敬佩地說道,“大人好刀法!似乎是自下而上的挑砍,反手持刀,一刀就連肉帶骨切下,創口平整,沒有絲毫筋連,角度力道想必不差毫厘,速度更是匪夷所思,當真厲害!小的是頭一次見到此種刀法。”其餘幾個官差也伸長脖細看,看得懂看不懂的都嘖嘖驚歎。
李天郎笑了笑,看來這個精明能幹的白孝德也是個使刀好手,一眼就看出了個大概。“大昆”脅差比“潑風”橫刀短,也比“潑風”輕,自然出刀就更快,同時也有利於避免傷及近在咫尺的阿米麗雅,所以李天郎不僅出刀無情,而且一出手就是平時幾乎不用的左手快刀絕技。那戴金耳環的大食武士可算臂力驚人,亮出的一手固然也是漂亮之極,但大食彎刀十分沉重,而且是單手持握,隻是長於劈砍,再渾厚的臂力也不能達到脅差短刀的速度,格鬥經驗豐富的李天郎看他一出手就知道了對方的弱點,左手快刀恰好正是單手舞重刀的大食刀法克星,所以一刀擊兩人,贏得瀟灑之極。
摸出幾塊碎銀塞進白孝德手裏,李天郎笑道:“讓大家夥勞累一場,拿去和弟兄們吃酒!”
“大人真是……”白孝德推了推,李天郎雙臂巋然不動,“那小的就收下了,那兩個犯事的大食番鬼最好不要再在這裏出現,要是碰到他們,老替大人好好收拾他們!”
一個官差將李天郎的馬牽了過來,白孝德說道:“大人在連雲堡屢建奇功,殺得番鬼們鬼哭狼嚎,讓小的們好生敬仰,不如讓小的們做東,請大人賞臉喝上一杯如何?”
“是啊!是啊!大人給我們講講如何殺賊吧!”官差們吆喝起來。
李天郎回頭看看驚魂未定的阿米麗雅,歉聲說道:“這次便罷了,待我從長安回來,一定和弟兄們喝個痛快!”
白孝德也轉頭看看公主,點點頭,止住七嘴八舌還欲挽留的手下,拱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望大人一路平安!小的們希望能有和大人一齊並肩殺賊的一天!”說完轉對手下說:“今天南門是誰當班?”“是蕭老本!”有人回答。
“讓小的送大人出城!”白孝德接過韁繩交到李天郎手裏,“大人,夫人,請!”
白孝德衝月光下的人影招招手,大聲喊道:“大人,夫人,一路平安!”
李天郎揮手道別,輕輕一夾馬肚,戰馬往大營而去。清脆的馬蹄聲在如水的月光蕩漾開來,不遠處嘩嘩的流水聲也清晰可聞。夜晚透骨的沁涼,在晚風摩挲著幹澀的乾坤。“夫人?嘻嘻,你們漢人真是麻煩,造出這麼多詞兒來,”公主ko在李天郎熱烘烘的胸前,咭咭輕笑,“不就是你的女人嗎?還夫人呢!”
“好了嗎?不害怕了吧?看來你是好了!”李天郎放鬆馬韁,讓戰馬細腳漫步,“剛才還嚇成那樣,那象以前剛烈勇敢的神花公主……”
“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跟你在一起,我就變得沒了主張,不象以前的我了……”公主的聲音細若蚊呐,“不知道當你的女人怎麼會這樣……恩,剛才那個大食惡人好凶啊!手毛茸茸的,象個野獸,把我捏得好疼……。”
“好啦!我給你報仇啦!實在不想在你麵前殺人,沒要他們的命已經是客氣了!他們以後反正再也不能用手了……希望他們長點記性!”李天郎安慰道,“他們好象在意你的手鐲,那是哪裏來的?”
“哦,這確實是大食宮廷之物,是當初大食王室送給我出嫁的禮物之一,上麵有倭馬亞王朝的徽記,還刻有〈可蘭經〉**,就是那句‘萬物非主-惟有真主-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仆人’,大食的縷金技術天下無雙,其金絲可千百年不褪不落,精巧美麗之極,我就喜歡它的精美,就一直帶著它,沒想到卻惹得這些麻煩!”
“這麼說,把他們的爪留下倒有些冤枉……隻是他們好言相問倒也罷了,卻非要逞勇鬥狠,不聽人勸,也算自找!”
“你的刀還快啊!我都沒看清手就切下來了……”公主打了個寒戰,“你和人動手的樣也很可怕,象個凶神,和我在連雲堡見到你時一樣,很叫人害怕,你那刀象切菜一樣砍倒最勇猛的戰士,好多血啊!”
“好了,不說這些了,嘿,你要知道,那用酒潑麵的手法卻是你教的!”
“你!壞死了!這個時候還提這些!”公主揚手欲打,李天郎雙臂一緊,摟緊了公主,心裏暗暗發誓再也不能讓這個女人為自己犧牲,為自己哭泣。……
皎潔的月亮照得道路亮晃晃,李天郎和公主沉醉在莫名的幸福和溫馨,恨不得這道路永遠沒有盡頭……
轉過前麵荒廢的客棧,大營不過在三裏開外。
李天郎在迎麵吹來的風抽了抽鼻,警覺地勒住了馬,不對,有血腥味!未等他做出反應,戰馬突然一個踉蹌,往前一撲,連聲慘嘶!黑暗處寒光閃動,有人伏擊!
李天郎一聲暴喝,抱著公主往馬後奮力躍出,避開前麵呼嘯而至的寒光。剛站穩,兩個高大的黑影便從倒地的戰馬前麵鑽地而出,一邊抖落身上的沙土,一邊嚎叫著衝了過來,兩把大食彎刀還淌著戰馬的鮮血。可憐的馬,兩條前腿被齊嶄嶄砍斷,無奈地在血泊掙紮。
“ko後!”李天郎將公主往後一推,公主仆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