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層層遮掩的灌木,一個天然的石洞呈現在眼前。溫柔的陽光照射進去,卻依然看不清內裏的情況。幽黑的洞口仿佛巨獸張開了大嘴,吞噬著一切。叮咚的山泉飄落在岩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彙聚成的一汪清水緩緩的流淌,蜿蜒的經過洞口漸漸流入,不知最終走向何方。
“你就先在這裏呆著吧,乖乖等著,回頭請你吃大餐。”餘勝拍了拍被捆綁結實的鬼鹿,徑自走出藏身的洞穴,絲毫不理會小鬼鹿發出的抗議聲音。
看著眼前這個抓住自己的少年,徒勞的掙紮顯得蒼白無力,小鬼鹿漸漸放棄的抵抗。它環顧幽暗的四周,內心不由得感歎道:這可真是出了龍潭又入虎穴。隨即又想起來什麼,瞬時間怨氣升騰而起:你是拿我做大餐吧,想送死就隨你去,最好是同歸於盡。
昏黃的光芒並沒有掩蓋住深藏的蛛絲馬跡,對於追蹤這門學問,索六有著獨到的信心。對方應該隻是個普通的獵手不假,所用的手段也大多是防備常人的。雖然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是他清楚自己與目標越來越近。行走時的步伐更加的飄忽不定。這一切的現象並沒有讓他掉以輕心,作為一支追蹤的隊伍,他明白自己在團隊中的價值所在。與他人相比,更清楚自己的風險是最高的。小心謹慎是最好的保命方式。
正如他所想的,叢林之間一雙黑暗的眼睛緊緊的盯視著黑袍隊伍,隨時尋找著出手的良機。感受著對方噴勃的殺氣,餘勝果斷的放棄了談判的打算。黑袍黑衣,醒目的繡刻著七色彼岸花,和書中形容的聖教執法殿門徒一般無二。作為當世兩大邪教之一,自然不會和一個鄉下少年講道理,亮出冰冷的武器或許更為簡單。
想要和這樣的隊伍作戰,餘勝就必須先一步殺掉隊伍最前沿的追蹤者,這樣才可以保證自身的安全,即便是打不過,也能逃得掉。出門之前未曾料想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餘勝並沒有帶長弓勁弩,想要狙殺掉帶隊的追蹤者,就必須近距離擊殺。看著隊伍從眼前經過,餘勝明白,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追尋著蹤跡返回這裏。身體緩緩的退出了茂密的樹林,他開始了自己的布置。
從腰間拿出一根困鎖獵物的牛筋,折彎的實木條穩穩的架設在樹杈間,靈動的手指不停歇的在簡易製作的箭支上刻畫著,不時有靈力注入到符文裏,發出幽暗的彩光。引導著長長的樹藤貫穿在茂密的草叢裏,將弓箭與自己緊密的聯係在了一起。不多時一個陷阱就做好了。餘勝仔細檢查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疏漏的地方,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像是同樣的美女看得久了,就會形成審美的疲勞一般。同樣的綠茵看得久了,總會形成視覺的疲勞,而任何的疏忽大意,都有可能造成自己的陰溝翻船。感受到目標就在自己的附近,索六放緩了前進的步伐,隨行的隊伍明白了他的意圖,同時提高了戒備,警惕的觀察著四周。殺雞也用全力,這是一隻熟練的隊伍。
藤條抽動的細微聲響驚動了前行的索六,條件反射一般靠向身旁的大樹,躲避可能襲來的暗箭。敵襲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一支暗色的短箭帶著急促的呼嘯聲直奔隊伍中的黑衣青年。
“哼。”感受著襲來的暗箭並沒有強大的貫穿力,黑衣公子不屑的準備拔刀格擋。
來不及呼喊小心,領隊的統領感受到箭支的與眾不同,瞬間撞向身旁的小主,遮擋的右臂迎向飛來的暗箭。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明明還在飛行途中的暗箭,嘭響之後就已經穿越大半的射程,破開統領護體的靈力以及貼身的鎧甲,狠狠的紮了進去。
初出茅廬的青年地位再高,也終究及不上久經戰陣的統領更為老辣。若是當時沒有人替他遮擋,還未等他拔出刀來,箭支恐怕早已穿過他的心髒了。統領來不及感歎發生的一切,腦中就呈現出暗箭的來曆——追風破魔箭。不需要太強大的後坐力,可以在空中加速,專破高手的護體靈氣。
當箭支偷襲時候,護衛的隊伍不由得將注意力集中在青年公子的身上,索六緊靠的大樹上方響起了樹葉的沙沙聲。來不及呼喊同伴,也沒有時間後悔自己分散了注意力,腳下發力,迅速的彎腰向一旁滾去。
動作終究是慢了一線,銳利的匕首將後背劃出了長長傷口,飛濺的鮮血噴灑出來,打落在草叢裏染的鮮紅。餘勝墜落的雙腳狠狠的蹬在索六的後背上,飛身向後方飄去。一擊必中,迅速遠遁。索六痛苦的嚎叫驚醒了護衛的隊伍,此刻倒地的公子才匆忙的爬起,憤怒的目光看著遠去的餘勝,手中的暗器帶著尖銳的嚎叫飛了過去。反應過來的隊伍也紛紛上弦,數隻破魔箭向對麵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