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空錯沒有半點逼迫，卻將門簾挑開，人往外探出兩分，此時我隻覺得被架在了火架上。
王玄林的馬聲靠近，人已然來到了近前。
“張哥，您有事吩咐？”語氣中的親熱讓我很是不痛快。
“沒人叫你，你去前麵。”我有些著惱，話頭上就帶了些無禮。心中雖恨不得將剛得手的符咒用在他身上。
“你讓我不管閑事，我也沒想著管，這其中緣故也是七彎八繞。你非要聽我說就是。”瞞著也沒什麼意思，待王玄林行至前方，我便將孫府的前後種種對空錯說了，包括與王團頭應下的事。
在說的過程中，不知是空錯緩和表情的緣故，還是心中放下了負擔，竟覺得一點點輕巧起來。
空錯聽罷點點頭道:“我還沒有確定去哪兒，說起來王玄林也算是忠厚。”
他沒有理會我的沉默，繼續道:“小事上有小聰明，大事上還算正氣。我說與孫員外的其中一法子雖是試探，但也可行。都說善財難舍，在他見孫員外之前我與王公子聊過，告訴他雖有凶險但對他本人並無損傷，日後孫姑娘也不會害他，隻需三年後單獨出府居住即可。”
“他那是害怕。”我幹巴巴道。
“害怕也罷，不害怕也好，潑天富貴在眼前，難得會有人不動心，你說他一絲動心沒有太絕對。”空錯垂眸撥弄了一下袖口，袖口安生了。
“另外我曾說過你是麻煩，不算真話但也不是假話。怕隻怕以後你跟著我，隻會你的麻煩更多，這也是我當初離開的原因。”
我愣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有王玄林與你做伴也挺好，你與他算有這相遇的緣分。”
“他愛去哪去哪關我什麼事，我隻想跟著你。”我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隨即恨不得給自己來一下，讓自己太沉不住氣。
空錯沒吭聲。
“你準備去哪兒？或者什麼打算直說，你不樂意我斷不會求著你。”看著空錯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話到了這個節骨眼，我倒是徹底冷靜了。
時辰好像凝固了一般，空錯隻是不應聲，先前輕鬆的氣氛一掃而空，我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再也忍耐不住。
銅板，小瓷瓶，茶葉包，手帕，連帶剛才的符咒和香囊一一被掏了出來，放在跟前。倒不是不舍得銀子，而是如此一做太過賭氣，而且空錯有此馬車也不差那三瓜兩棗。
空錯的眉毛擰到了一起:“這附近沒池塘。”
我第一次知道他也有懟人的時候。
“空錯，你一路照顧我，我心裏感激。既然你覺得我還是個麻煩我不跟著就是，以前漂泊的日子也不是多久之前的事。不若我就此下車，長路迢迢，各自珍重。”
空錯似乎是氣笑了，一把揪住我手腕往車裏側一扔，說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我怎麼沒瞧出來你氣性這麼大。”
說話蛇又探出了腦袋，被空錯彈了一下腦袋，淚汪汪的。
我不吭聲，也沒有去拾掉落在地上的東西，兀自看向車壁。
“罷了。”良久他歎了一口氣，解釋道:“我隻是覺得你與王玄林搭伴而行會相互有個照應，而且在他麵前，你也沒那麼多拘束。另外既然你問了，我本想去卦山再呆一段時間，還有一些小事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