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去村口砍柴，爹娘他們回來了非打死我不可！”
“打的也是你，我又不姓王。”
石白踏下床鋪，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倦意。
“你說這話就不仗義了啊阿白。”王墨重重地拍在石白的肩膀上，五官都擰在了一起，“我爹教我打拳的時候可每次都特別囑咐我帶著你一個呢，要是不幫忙我爹給你穿小鞋我可不管。”
“喂喂喂，你這到底是誰不仗義啊？”石白揮了揮手，勉為其難地起身抄起一旁的木斧便推開房門，“還會威脅人了，小心你爹知道了先給你揍一頓。”
王墨嘴角一抽。
這小子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南邊張嬸家的木屋壞了，阿白你可別忘了再砍些木頭！”
石白置若罔聞，腳步不停。
“你若是還不跟上，說不定我就忘了有這回事了。”
王墨嘴角一抽，身形騰挪間來到石白的身後，嘴裏嘟囔幾句，沒在言語。
此時正值隅中，天上的豔陽無情炙烤著大地，在樹枝中亂竄的鳥雀也止住了尖銳的啼鳴，一個個在樹蔭下互相嬉戲，好不熱鬧。
一位老者也在此處乘涼，望見石白，眉頭一挑。
“喲，這不是小石嗎？”
老者的雙鬢已經被歲月染白，布滿皺紋的臉上似乎一直帶著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又被我家的那個臭小子拖出來了？”
“我看阿墨無聊，兩個人也好聊天解悶，一舉兩得。”
石白也笑眯眯的，讓人摸不準他的想法。
老者哈哈大笑，“那老朽便在此謝過。”
王墨撇撇嘴，心中不由得暗自腹誹。
“既然去了就早去早回，最近外麵也不太平。雖然我們石村地處塗山邊境，妖禍還算稀少。但最近流竄到我們這一帶的山賊數量卻是比之前多的多。”老人眯了眯眸子，“就是在周圍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放心，爺爺你這話娘在家都對我說的起繭子了。”
王墨絲毫不在意，而石白似是想到了什麼，拘謹開口。
“多謝王爺爺提醒，我等自會注意。”
石白恭謹行禮，連帶著後麵的王墨也有樣學樣，開始作揖。
老者本來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但這抹笑容在望向後方的王墨隻是刹那間便蕩然無存了。
“哼，你這臭小子，我看你一天不惹我生氣你就渾身難受是吧！”舉起拐杖重重地敲在王墨的頭上，發出一聲悶哼。
老者冷哼一聲。
“你要是有石白學習的時候一半用心，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傻楞楞的，連最基礎的禮節都不會！”
王墨：“……”
“時候不早了，我和阿墨就先去砍柴了。”
石白及時救場，將王墨自水深火熱之中解救了出來。
不理王墨感激涕零的神情，石白打著哈欠，朝著村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喂阿白，等等我…”王墨大喊一聲，正要追上，身後的老人再次發聲了。
“她的事，你沒和他說吧？”
不知何時，老人的臉上已未有絲毫慈眉善目，一雙濁眼像是一頭銳利的鷹，緊盯著王墨。
“當然沒說。”王墨咬咬牙，神情有些猶豫“…我們到底要瞞他到什麼時候，他本來就應該知道這些。不如直接…”
老者沉默了一瞬。
“小墨，你還太小，以後就會懂的。”
老人回身望向村莊，話語中帶著些許自嘲。
“我們能為他做的，也隻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