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砰……”
大門才被打開一條門縫，便聽門裏頭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聽聲音應該是瓷器等易碎品被砸爛發出的碎裂聲。
方言眉頭微微一皺，正待出聲叫門，卻見大門被猛地拉開，從裏麵閃出一人，裏頭這人跑得很快，大門才拉開一半，便已衝了出來，此時的方言正站在門口，對方這一衝出來便徑直朝方言撞了過來。
“啊……”這人顯然也沒想到門口正站著一人，一時收不住腳步，眼看就要撞上，嚇得驚叫出聲。
方言也是吃了一驚，對方來勢太急，距離也太近，已容不得他退後，隻得一扭身，硬生生地閃開半個身位。
好在方言閃避及時，衝出那人擦著他的身體而過，直衝下門前的台階，七八步才停下。
“小姐，小姐……”跟著衝出那人的腳步，門內又陸續跑出兩人，都是丫鬟打扮的年輕女子。
先前奔出那人也是一女子，身著華麗紫袍，站定舒了口氣才憤然轉身。
見到紫袍女子的容貌，方言卻是微微一怔，女人年約雙十，金釵華服，，樣貌不俗，顯得很是華貴，隻是眉宇間滿是傲氣，盛氣淩然的樣子，顯然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不好親近。
“見過嫂子！”趕緊一躬身，方言抱拳開口。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堂兄方威的夫人，也就是自己的堂嫂，邙山城佟家家主的二女兒佟小倩，這佟家位於城西同樣是武者家族，位列九品，卻要比方家勢大。先前方遠山在時，威名赫赫，前途遠大，為了交好方家，那佟家家主幾乎是主動把女兒送上，和方家結了親。
懾於方遠山邙山地界第一天才的名頭，方家處處受人追捧，這佟小倩嫁來方家後倒也沒有多耍大家族小姐的脾氣，上侍奉公婆，下照顧弟妹，雖然還沒幫方家添上一男半女，倒也已算得上賢淑了，隻是看今天這樣子顯然是負氣出走。
見到站在門前的居然是方言，佟小倩也是一呆，隻是很快便又板起臉孔，也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便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適才後頭跟著出門的那兩個是佟小倩的陪嫁丫鬟，見主子轉身離開，也懶得跟方言打招呼，趕緊快步跟了上去。
“小姐，沒想到方言這廢物還有臉回來……”
“就是，方遠山一死，這方家也算廢了，還是小姐您果斷，回了佟家一樣還能當咱們的千金小姐，比呆在這死氣沉沉的破地方好多了。”
兩個丫鬟的話音不小，似乎是不怕方言聽到，又或許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總之一字不漏地傳到他的耳中。
方言也不說話，甚至臉色都沒變一下，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轉過身來，冷笑一聲。
消息傳得可真快，廢物，嗬嗬，這就是方二少的名聲，不過這“廢物”兩字還能按在他頭上多久？
方府的大門沒有被關上，方言整了整衣冠，跨進門檻，方家宅院不大，進大門越過對門的影壁，穿過隻兩三丈的小院便是堂屋。
堂屋的門半掩著，推門進屋便見門口便是一堆破碎的瓷片，看形狀應該是一個青花的大瓶，堂內此時就兩人，上首一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黑須灰袍，此時正滿臉鐵青端坐在椅中。而下首站著的年輕人則是一身純白色的短打扮，樣貌和上首的中年男子相似，身形高大，濃眉大眼，四方臉有些麵冷，此時正雙拳握拳漲紅著臉一目的悲憤。
正是方言的大伯方遠河，堂兄方威父子二人。
“你還回來幹什麼？不是如你所願，休了你嗎？你已經不是我方家人，帶上你的人和東西滾回你佟家去！”沒等方言說話一直低垂著頭的方威便厲聲開口，顯然是將他當成折返回來的佟小倩了，說著話，舉起一旁桌上的擺件又待往地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