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石頭的師傅問我說:“老板,這塊料子你打算怎麼切?”
我沒有著急說話,而是看了看葉老板,他沉默著在一旁觀望,沒有表態的意思。
這也是賭石的一個規矩,叫‘上切下不問’。
換句話說,別人切石頭,你不要在那瞎評論,萬一人家切垮了,說不定要找你麻煩。
我覺得,他可能是想試探一下我的底細,看看我到底有幾分真本事,然後再決定跟不跟。
再說了,這塊料子強哥已經花錢買下,交易完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跟旁人無關,切漲了,自己樂嗬著數錢,切垮了,也要自己承擔後果。
我說:“麻煩你直接從中對半切開,一刀見生死。”
我懶得磨嘰,因為莫西沙的料子不太容易切垮,切垮的概率很小,何況這又是老場口的料子,已經切過盤了, 冰種,飄點綠花。
不過還是要賭內化,賭色有沒有吃進去,如果吃進去,那就是大漲,機會不大,但我還是要賭一賭。
畢竟這是一塊一百多公斤的大料,光看外麵的表現是不夠的,裏麵還有很大的縱深和厚度,萬一這隻是貼皮綠,外熟內生,那麼就切垮了。
總之,賭石就是這樣,三分運氣,七分實力,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少了那三分運氣,料子照樣會垮得一塌糊塗。
師傅點了點頭,指揮兩個助手開始解石,他們先是把石頭抬到機器上,然後給刀片上潤滑油,最後啟動開關,一米多長的切割片飛速旋轉,發出巨大的噪音。
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我估摸著得要一兩個小時,切割的過程中,我注意聽刀片下落的聲音,比較沉悶,緊實,這說明裏麵的種很老,晶體結構較為細膩,緊致,所以才不容易切開。
如果是吃刀特別快,三下五除二就切完了,那就說明裏麵的種很嫩,還可能存在大片細裂。
這是非常容易判斷的,隻要是有經驗的賭石老手,完全能夠先知先覺。
我一下子就有了信心,放心的跟強哥去隔壁房間喝茶了。
畢竟是在山上,物質條件匱乏,也沒什麼像樣的東西,桑坤老大叫手下給我們幾個一人泡了一杯普洱茶,是野生的,不值幾個錢,味道也很差勁, 我嚐了一口,就有一些反胃,還不如三塊五一瓶的雪花啤酒好喝。
強哥和葉老板也是麵露難色,但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人家有槍有人,你要是敢說半個不字,把人家搞得不高興了,分分鍾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所以我們都很自覺的放下茶杯,一聲不吭。
“朋友,山上的條件是艱苦了點,沒辦法,都是為了糊口,混口飯吃罷了,你們多擔待點,千萬別見外啊。”
桑坤說著,就掏出一盒煙,自己美滋滋點了一根,然後又給我們幾個散煙,我剛想伸手去接,卻被強哥攔住了。
“桑坤老大,多謝你的好意,我這個兄弟平時不太怎麼喜歡抽煙,你還是自己抽吧。”
桑坤聽了這話,就白了他一眼,走到房間外麵去抽了。
見他走遠了,強哥這時才說:“林鼬,你不要命了?他的煙裏慘了麻古,是毒品,你要是想找死,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一聽就嚇得渾身一哆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差點忘了,緬甸有三邪,毒品,賭場和原石,跟黃賭毒比起來,哪一個都能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