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爬上箭樓的古鬆和那個細作用一個輕巧的動作就將那兩個孔匪的哨兵撲倒在地。
龍衛軍一千五百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時盯在那邊。可腳步並未就此停下,依舊穩定而有節奏地向前邁進。
雖然隻經過四天的訓練,但這些新兵們都已被軍官們無休止的折磨調教成一台麻木的機器。看著機械向前推進的部隊,有人甚至轉過這麼一個念頭:如果前麵是懸崖,這些人隻怕也會不經思考地走過去。------在軍官沒有叫停之前。
其實,龍衛軍的擔心純屬多餘,隻一個刹那,箭樓上的兩個哨兵就被古鬆和那個細作一刀割斷脖子,然後被他們像米口袋一樣軟軟地推了下來。
古鬆站在上麵,一把扯掉上麵的旗幟,猛地搖晃。
“很好,加快速度!”楊華沉聲說。
隊伍走得更快了。
“吱啊!”沉重的木門被拉開了。
已經走到木門前的龍衛軍士兵一擁而入,此刻,若不是他們嘴上都勒著麻布條,隻怕已經大聲歡呼起來。
“見過將軍!”古鬆小聲說,旁邊站著一個麵帶青色胎記的漢子。一個龍衛軍士兵見這人不認識,提起陌刀就要往下砍。古鬆大驚,“自己人。楊華看了他一眼,心中吃驚,他沒想到古鬆的細作居然是楊誌。心中雖然疑惑,但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他隻微一點頭,“很好,跟我來。”
楊誌無聲地一拱手,嘴角突然有一點血絲沁出。他的病本就沒好,這幾天一直在山路上來回做著標誌,身體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楊華轉身指了指箭樓:“李鷂子。占領製高點。”
“是”李鷂子和幾個斥候都口咬鋼刀。背大弓向上爬去。
楊華又看了一眼寂靜地營寨。夕陽之下。營中陰影濃重。炊煙中夾帶中一股醉人地肉香。這是一個恬淡靜謐地傍晚。他一揮陌刀。大聲吼叫:“衝進去。殺了孔賊!”
“殺呀!”一千五百條漢子同時拉下口中布條。發出積鬱已久地呐喊……
一千五百人以都為單位分別撲向不同地方向。方才地寧靜轉眼就被這充滿殺意地呐喊打破了。孔彥舟地營地中本還有三三兩兩地人閑適地坐在小木屋外聊天。一看到這群如狼似虎地敵人衝過來。當即就被嚇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後。轉眼就被凶猛地陌刀砍倒在地。
聽到外麵地慘叫聲。不斷有山賊提著武器從屋中衝出來。可以他們散亂地組織如何是龍衛軍這群有組織有預謀地成建製軍隊地對手。很多人剛一探頭就被一刀砍掉頭顱。
到處都是麻利的殺戮,鮮血的腥味瞬間彌漫開來,甚至掩蓋了那中人欲醉的肉香。
而李鷂子和幾個斥候則站在箭樓上。拉開神臂弓,將一支支箭不間隙地射下去。這幾人都是軍中神射手,每一箭下去都能射中一具溫熱的。
隨著戰況的進一步發展。李鷂子的弓箭逐漸向前延伸,逐一將那些慌亂地從屋子裏衝出地山賊點名。
“一箭,兩箭……十箭……十五箭。”手臂開始發軟了,但腰部卻隱約地發熱發漲,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李將軍,我沒力氣了!”一個弓手大聲喊。
“再來一箭,再來一箭!”李鷂子一咬牙,“喝!”一聲,試圖將手中大弓張開。腳下的木板在這陣大力中“咯咯”顫響。可弓弦剛拉到一半,心中突然一陣空虛,竟再也使不出力氣來。
“糟糕,力竭了!”轉眼一看,身邊地弓手也都停了下來。
“李將軍,接下來該怎麼辦?”一個弓手大喊。營地裏已經殺成一團亂麻,到處都是龍衛軍的喊殺聲,到處都是山賊們臨死時的叫聲。
抬頭看了看天空,夕陽已經徹底落到山那邊。眼前一片混沌。
李鷂子突然有一種錯覺。下麵那群瘋狂殺戮的龍衛軍簡直就是西夏兵,他們一張張看起來異常麻木的臉已經扭曲了……不,比西夏兵的殺性還大。
這已經不是宋軍了。
他猛地拉在領口,扯出懸掛在胸口的骨笛,湊到嘴邊吹了起來。
尖銳而刺得人頭疼的笛音在黑色的長空蕩漾,那一片已經變成深沉地黑色好象在這鋒利的聲音中動蕩起來……
孔彥舟坐在一張椅子上,一邊啃著一大塊骨頭,一邊大聲咒罵,“該死的楊華。別讓你落到我手裏。否則非剮了你不可。”
一個親兵端著一碗熱水遞過來,麵色蠟黃地看著他手上的骨頭。吞了口口水:“大王,沒酒了,隻有熱水。”
“去***,怎麼沒酒?”孔彥舟一巴掌打掉他手中的碗。
“大王,幾天沒吃飯了,哪裏還有酒。”那個親兵畏懼地看了一眼這個身材瘦長,滿臉蓬亂胡須的山賊頭。
“楊華,我要殺了你!”孔彥舟大聲咆哮。幾天前他還是一個擁有四萬人的一方大賊,以他那時的勢力,就算打下一作大城也沒任何問題。他本打算乘金人入寇,北方大亂地機會大搶一把,等發大財之後再接受朝廷招安。到那時,以他的聲威和勢力,怎麼說也能弄個大官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