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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鑒於國家之現狀,欲以非常之錯措,收拾時局,茲告大夏國忠良之臣民。朕已通告大宋朝許國公征西大將軍河東節度使楊華,接受其所請。
蓋謀求大夏臣民之安寧,共享萬世之樂,乃先皇之遺範。者國家割據夏地百年,與宋征戰不休,血流千裏,生靈塗炭,實乃謀求國家之安寧,不得已而為之,非朕極列祖列宗所願也!然自朕登基,兵戈不息,縱有將士之奮勇,百官之勤勉,戰局並為見好轉。以至國土淪喪,慘禍無辜。如仍繼續交戰,國之亡也,我族亦將滅亡。
如斯,朕何以保百萬之生靈,謝先皇之神靈乎!
念及亡於戰場之士,五內為之俱裂。
國可以滅,朕可以蒙羞於河東悍將。然黨項之族,則可長立於世間,享百世之太平。
特此詔告:一應軍民見詔即解甲請降,勿要妄滋事端,失信於大宋。
漢、黨項本為一體,同為大宋之臣民,無分遠近差別。望爾等體察朕意,頃全力於將來之共榮共存,克己忍讓。如此,我黨項將永存矣!望爾等臣民善體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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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是西夏國君李乾順的禦筆玉璽。
……
河東西征軍參謀部。天承二年一月十一日。
鼓吹隊指揮趙守真一大早就被趙行德緊急招進參謀部簽押房。
屋子裏坐了很多書辦。一個個都繃著臉。可眼睛卻有著一絲掩飾不住地亢奮。有人地身體甚至開始輕微地顫抖。隻趙行德依舊正襟危坐。麵如沉水地保持著起碼地威儀。
趙守真一看到裏麵地情形。心髒就不可遏製地亂跳起來。一張臉也因為大過凶猛地衝擊而變得近乎蒼白了。
“到時候了嗎?”
趙行德從桌子上拿起一張公文,輕輕地瞟了一眼,然後將深邃地目光投射到窗外。
外麵是一片雪白的背景,隻一段紅牆從白雪中燦爛地鮮豔著。
趙行德不說話,趙守真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失禮,忙拱手作揖:“見過趙大人。”
趙行德看了片刻雪景,這才平穩地將那份公文放在幾上,用毫無感**彩的腔調說:“你猜得沒錯,是個好消息。”說到這裏,他突然微微一笑:“其實,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李乾順下詔宣布退位,無條件投降我天承朝了。”
“終於到這一天了。”趙守真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他試圖平靜下來:“大人緊急找末將來,究竟有何吩咐?”
趙行德:“不是我招你,是楊大人的意思。明天我河東軍要舉行一個盛大的受降儀式,你的鼓吹隊也要出席,下去準備一下吧!”
“是。”趙守真應了一聲,恭敬地轉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也知怎麼地,他的右腳在邁出門檻時突然踏空,一交跌倒在雪地裏。
屋子裏的書辦們都輕輕地笑了起來。
“終於到這一天了!”雪地上的趙守真突然怪嘯一聲,滿麵都是熱淚:“想我大宋開國百年,西征北伐,站無不敗,多少忠貞敢戰之士血染疆場。澶淵之盟、三路伐夏、五路援晉、開封之圍、靖康之恥……林林總總,喪師失地,國家蒙羞。
今日總算取得如此大捷。自寧夏於唐末割據,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看到夏地光複那天。老天爺啊,趙守真此生不虛。蒼天保佑大宋!”
聽到趙守真這一聲怪嘯,屋中眾人皆是變色。須臾,所有的人都淚流滿麵。
“蒼天保佑大宋!”
趙守真伏地大哭,再沒有比他這個西軍子弟更清楚勝利對他,對整個大宋軍隊的意義。
西征之戰打出了士氣,打出了聲威,打出了大漢民族的血性。
……
同還保持著基本克製的參謀部不同,一線的官兵們又是另外一種模樣。
這一天中午,西夏國君李乾順的投降詔書布。命令西夏所有地軍隊停止抵抗,就地解散,將所有的城市和地方政府機構交給河東人。
在皇宮裏的使者出城向各地傳遞西夏國君作為一國之統治者所頒的最後一道詔書的同時,楊華下令各軍停止在銀川城中的所有軍事行動。
實際上,七日前,城中的戰鬥已經結束,這道遲來的軍令不過是走走程序而已。
圍困皇宮的是捧日軍,幾百具投石機長長的拋射臂低垂於地,堆積如山地炮石上,捧日軍權統製官曹亮已經在上麵坐了很長的時間了。他手中提著一壺酒,光著身體一邊喝一邊大聲高歌。
“萬歲,萬歲!”炮手們都將手中五花八門的東西朝天上扔去,酒碗、帽子、頭盔……
楊再興笑嘻嘻地坐在一輛兩輪手推車上,被一個衛兵推著來到那堆炮石下麵,抬頭看了看正在上麵瘋的曹亮:“曹亮,當初救援太原時你毅然留下,可曾想到過今天。”
“這是曹亮最驕傲的一天!”曹亮將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