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男孩,八九歲的樣子,他渾身長著幽藍的花朵,四肢纏滿了藤蔓幾乎不成人型,活脫脫的一個怪物……穿著粗布麻衣的怪物

「……什麼世道啊……」

那個‘男孩’拿著水果刀躍起還未撲向愣神的梁虎就被一柄幹草叉釘在了牆上,梁虎被這突然襲擊驚到了,顧不上看在牆上仍在掙紮的小東西,他緊張的望向幹草叉飛來的方向,一個女人從不遠處的陰影下走出

“…這戰損風格的JK校服以及完美的身材曲線……是你啊嫂子!”

梁虎帶著激動的心情一個滑跪到上官心語腳邊牢牢的抱住她的大腿

“就隻有你一個嗎?其他人呢?”

梁虎歪頭朝著上官心語身後看去,可她的身後空無一人

“死了。”

上官心語冷冷的說著

“…死了?”

梁虎呆愣在原地,上官心語掙開他的手,徑直走向被釘在牆上的‘小孩’,用手捂住它的眼睛,然後用力一擰,那個原本還在掙紮的小東西瞬間沒了動靜,上官心語拔出了幹草叉,梁虎緩緩站起身

“……都死了?”

“都死了。”

看到上官心語那冷冰冰的眼神,梁虎徹底不抱希望了,可他現在還不能沉浸在悲傷中,隻能苦笑道

“……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這個道理在我奶死後我就知道了,雖然釋懷有點困難,但也不是絕對…如果有一個新的目標的話——”

“你想說什麼?”

上官心語將他打斷,現在時間寶貴不容浪費

“…糯米說他要‘亡羊補牢’…肯定是去救人了,而且可能還是個相對危險的地方,根據他的描述,這山裏似乎藏著個至少能跟他平分秋色的家夥。”

聽到‘救人’,上官心語想起來自己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社團成員,心裏有一股邪火悄然升起

(周圍幽藍的花朵散發出藍色的熒光孢子)

“嗬……救人?可人都在那兒!而且都死光了!他去救什麼人?!”

她有些壓抑不住情緒大聲起來,聽出了話裏帶著的怨氣,梁虎感到氣憤,用更大的音量將其蓋過

“可糯米他不知道啊!他不知道人已經死了!他正在全力補救啊!發生這樣的事,他肯定會認為都是自己的錯…這樣的話,他一定會胡思亂想…然後根據自己不靠譜的猜想拚了命的去救一群已經死了的空氣!你還不了解他嗎?!大學這幾年來他什麼樣你還不清楚嗎?!而且這一切真的是他的錯嗎?是你你的選擇又會是什麼?!如果做選擇的是你你又會怎麼想怎麼做?”

梁虎見上官心語沉默,咽了口唾沫接著說

“雖然我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但…因為死去的人中有我們共同的朋友所以沒有人會好過……我愈來愈覺得越是這種情況就越應該冷靜的去思考,將損失降到最低等一切結束後再來討論是非對錯——”

話音未落,梁虎見上官心語極具壓迫感的向自己走來不由自己的後退半步,可上官心語隻是搭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捂住眼睛

“…謝謝……我稍微清醒一點了…雖然聽起來像借口但…我可能被這些破花影響了……差點做了舍本逐末的事……”

上官心語眉眼低垂,臉上浮現出一抹懊悔之色,梁虎鬆了口氣

“…沒…沒關係,所以我們該怎麼做……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