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踏入禁地(1 / 3)

周圍所有動作一齊停頓。

處在慢獸口間的書生,也是覺得壓力一輕,隻覺眼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在場九人付出了一死數傷的後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慢獸鏟除。

眾人皆是癱坐在了原地,感受著全身的酸乏,心中卻是轉過同一個念頭,是誰獸口拔牙,完成了這最後一擊。

這時候一道抱著書生的黑影落地,眾人皆是怔了一下,這是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體態修長,玉容清冷。此人不屬於九人隊中的任何一個,而且無人見過這張秀美的容顏,但是每個人卻是第一時間認出了此女的身份。

操控仙舟的女子!沒錯,她的體態衣著和操舟的女子,一般無二。

“你怎麼會在這裏?”邋遢道人第一個顫聲問道,因為觸動傳送陣的隻有九人,可如今俏生生站在他們麵前的就是第十人!

“我在那片林子裏轉來轉去,走不出來,後來見你們和那片石柱發出奇光,所以也衝了進來,沒想到那石柱卻是一個傳送陣,而我莫名其妙到了這個地方!”

聽著女子娓娓道出自己來到造化古地的經過,眾人皆是瞠目結舌,不過細細回想,在觸動傳送陣的那一刻,每個人都是閉著眼睛,的確有可能有人進入石陣,而無人發覺。

“你..你不是啞巴嗎?”王囧想起了什麼,不由冒昧地問道。

“誰說我是啞巴。”女子冷眉橫了王囧一眼。

“那你在仙舟上怎麼不說話。”

“我不喜歡在登徒子麵前說話。“女子沒有指名道姓,但是目光卻是在王囧身上停留地最久。

王囧一臉委屈之色,偷偷瞄了一眼慕容緹娜,幸好她沒有發作的樣子,隻是一個人悶在那裏,臉色有些疲倦,或者說是晦澀不清,難道是美人兒方才消耗了太多的心力?

王囧正想思考,卻是發現還沒有轉過幾個念頭。腦部的血液就加速了起來,一種乏力感從腦際深處傳來。

啊——忽然豔婦聲音有些淒厲地叫了一聲,王囧連忙把目光投向了女子懷中橫抱著的書生,隻見大片的血跡正在從他身體上滲出,染白了本是潔白如雪的書生袍服。

“他似乎快要死了。”女子語氣冷冷地道。

眾人發現了書生的異樣,也是想通了背後的原因,連忙上前。拿出自身的丹藥幫書生療傷止血,不過在踏上輕慢之原前,書生已然奄奄一息,靠著輕慢之原的神奇,方才恢複了戰力,但是剛才一戰中。除了殞命的莽漢,最不計生死和受傷最重的又是書生,如果說之前的書生隻是全身髒腑受損,脈絡盡斷,現在的他卻是渾身上下,連骨頭和皮膚也沒有一塊完整之處,王囧真是懷疑。若是換了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勢,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吧。

浩然正氣,應該就是這股臨敵不懼,為人不屈的浩然正氣,才讓他繼續維持著求生的意誌吧。

一番手忙腳亂的救治之後,或者說是死馬當活馬醫吧,書生的呼吸總算平複起來。雖然還十分微弱,身上的鮮血也是不再滲出,不過王囧懷疑這倒不是血被止住了,而根本是流了這麼多血之後,根本已經是無血可流了。

為書生安頓出一個還算舒適的容身之地,眾人又是沒了言語,不過看樣子眾人都是沒有了繼續擊殺下一隻妖獸的心力和真氣。都是零散地在草原上休憩下來。

豔婦主動留在書生身邊,而其餘之人包括新加入的女子皆是各自一人打坐恢複靈氣。

今日雖然隻有一戰,但是王囧的藤木術使用次數卻是超過了昨日,覺得丹田處空空如也。想再用處藤木術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王囧也是沒有立刻倒頭就睡,而是想學著眾人一般回複真氣。

等到王囧將真氣運行了幾個周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忽得卻是發現眾人不知何時聚在了一處,正在竊竊私語什麼,臉上的神色均是有些古怪。

王囧心中好奇,也是湊了上去,走近之後,便聽到中年男子道:“這麼說來,大家也是有這樣的感覺了,可是為什麼呢?明明此地的靈氣要比人間濃鬱,為什麼我們恢複真氣的速度卻是慢了不少呢?”

慕容緹娜瞥了一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王囧,接口道:“沒錯,昨日裏我剩下的真氣還有三成左右,若是按照以往的速度,隻要打坐三個時辰就能恢複如初,但是自昨日入夜至今日清晨,差不多過去了五個時辰,卻是隻回複到了八成。此事著實有些費解。”

“阿彌陀佛,老衲原以為隻是自身的禪力恢複甚緩,還道是動了殺念,所以有此影響,想不到諸位也是同樣遇此般困惑,事有反常則為妖,那麼說來便是這造化古地有些古怪之處了。”豔婦撇了一下嘴道:“這造化古地處處透著古怪,小女子卻是見怪不怪了。”

眾人聞言也是不再說話,的確比起這幾日的遭遇來,真氣回複速度變慢了幾分,的確算不上什麼大事,當下眾人也是不再猶疑,又是踏上了尋找其他兩隻妖獸的路程。

還剩下五天,隻剩下了兩隻妖獸,時間應該很是充裕吧,王囧心有所慰地想到。忽得覺得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但是覺得有些太過荒誕,卻是搖了搖頭,將這個異想天開拋諸了腦後。

眾人在慢慢荒漠上行走著,時刻提放著會有妖獸或是險情的出現,昨日解決的是慢獸,慢獸之所以敗亡,當然要歸因與王囧找出了慢獸的弱點,書生最後關頭的奮不顧身,還有天外飛仙般的女子。

不過歸根究底,慢獸還是敗給了自己,或者說是敗給了一個‘慢’字,若是它不自恃牢不可摧,賣弄地讓眾人攻擊它的各個部位,王囧也不可能這麼快用排除法,找出了慢獸的弱點。否則讓眾人一處處去試,隻怕殞命的就不止莽漢一人了。

王囧步子一深一淺地走在荒漠上。腦中轉過各種紛繁的念頭,最後又是好奇地把目光投到了神秘的女子身上,昨日能夠擊殺慢獸,女子最後關頭的獸口奪牙出力不小,可是這女子前幾日卻是在何處呢?她說自己在荒漠上走了兩日,沒有遇到任何妖獸,這是真的嗎?王囧始終有些介意在嗔怒之林裏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那個窺視之人會不會就是女子呢?

王囧搖了搖頭,隻覺得頭腦又是發熱起來,唉,真是懷念昨日在輕慢之原時的思考能力啊。

“等一下!”走在最前麵的邋遢道人忽然停了下來,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古怪。

眾人以為又是遇到了什麼怪異之處,紛紛收攝心神。來到道人身邊,向正前方極目望去,但是除了黃沙礫石一片,卻是沒有任何發現。

和善大師宣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道長火眼金睛,莫非是發現了可疑之處嗎?”

邋遢道人看了一眼滿臉疑惑的眾人,搖了搖頭道:“貧道的確發現了一個古怪的可疑之處。但是似乎卻和這妖獸無關。”

眾人均是一怔,在造化古地,唯一的敵人就是妖獸,還能有什麼其他可疑之處,而且還被道人冠之以了古怪兩字。

邋遢道人蹙緊了眉心,沉吟了一下,似乎還組織腦中紛亂的思路,半晌之後方才斟酌著言辭道:“貧道也不知從何說起。這麼說吧,你們不覺得今日裏我們差不多已然趕了半天的路程,仍是沒有遇到任何妖獸,有些不同以往嗎?”

中年男子想了想說,“這荒漠本就是四通八達,似乎沒有盡頭,第一日我們一日之間。就尋到了兩處妖窟,昨日隻有一處,今日隻不過是過去了半天,即便沒有找到。也無任何稀奇之處。若是真的如同前幾日般順利,那這造化古地壁畫中隱含的七日之限,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邋遢道人連忙搖了搖頭,分解道:“貧道也知道在這茫茫荒漠上尋找妖獸,還要憑借幾分運氣,但是現在古怪的地方不在這裏。又或者說單隻這麼一件事,也稱不上古怪,但若是再聯想昨日我們恢複真氣速度變慢一事,那就不隻是古怪,甚至是不可思議了。”

眾人在荒漠中枯走了半日,雖然談不上被折騰得暈頭轉向,卻也心中壓著一股邪火,現在聽到這邋遢道人絮絮叨叨,不知所雲的扯東扯西,漸漸也是焦躁不安起來,豔婦停下給書生喂水的動作,走到眾人之間道:“老道士,你莫不是嫌這造化古地還不夠古怪,還要神神叨叨地說些沒頭沒腦之事,想要裝神弄鬼,自去人間騙那些愚夫愚婦去,不要在我們麵前來這一套。”

邋遢道人臉上火氣一現,正要反駁,一直沉默的女子卻是攔在了兩人中間,按住有些激動的豔婦道:“且將你的不耐收起來,我想我大概明白道長想說什麼了。”

豔婦有些不滿,但是卻對這神秘的女子有些吃不住深淺,所以按捺著性子道:“那你來說說,到底在我們身上又發生了什麼玄奇怪異之事。”

女子並沒有理會怒氣衝衝的豔婦,而是自顧自用那一般無二的緩緩語氣道:“這幾日裏,我一個人行走在荒漠之中,因為始終沒有找到妖獸的巢穴,所以並不像你們一般,隻往一個方向前行,而是折回兜轉了幾次。這也讓我發現了一個古怪,第一日裏我一直往東南方而行,但是卻全然沒有發現,便從傍晚開始沿著原路折返了回去,雖然路線一般無二,但是一晝夜下來,才回到了原點,也就是說我行走的速度似乎越來越慢了。本來我以為又是遁入了什麼迷陣而不自知,所以才會有此遭遇。但是經方才道長這麼一說,我卻是想到了,為什麼我們找到妖獸的速度越來越慢,為什麼我們回複真氣的速度越來越慢,而為什麼我走路的速度也在變慢,唯一能夠解釋這三個問題的答案隻有一個!”

不待女子說出,眾人心中已然隱隱有了一個答案,而最吃驚的莫過於王囧,因為這就是他之前自認為異想天開的念頭,難道這並非自己的奇思怪想,而是真實的存在。

果然隻聽女子輕啟紅唇道:“這個答案,就是非是一切速度都變慢了。而是時間變快了。”

“這怎麼可能,時間亙古長久,均是一般流逝,怎麼會變快變慢,你這答案未免有些太荒天下之大謬了吧。”

女子橫了豔婦一眼,淡淡道:“你莫要忘了,我等處身之地。非是在人間,而是這在造化古地!”

邋遢道人也是連連點肉道:“對,我就是這意思,難道你們真的沒有感覺嗎?我們今日出發似乎沒有走出多久,一下子就到了午時,以我們現在的速度。半日走出四百裏不在話下,可若是此時我們返程回去,丈量一下走過的路程,定會發現怕是隻有不到三百裏。”其實眾人心中隱約早有這般想法,但是皆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現在經由邋遢道人提出,而和女子一起舉出了不可反駁的證據。眾人方知自己以為不可能發生之事就是真相。

時間越變越快,古往今來,聞所未聞也。雖然有時候因為自身原因,可能會對時間的流逝感覺不同,心情愉悅時過得快些,憂愁悲傷時則過得慢些,但從來沒有過時間本身會有快慢的怪事發生。

眾人均是僵在了當場,對於這個不可思議的事實。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豔婦第一個踹了一腳礫石,氣憤道:“這還叫我們如何在七日之內擊殺所有妖獸,若是時間越變越快,即便我們離成功隻差一步,但是時間忽得眨眼就到七天,那我們豈不是被玩弄於鼓掌之間,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那我們這多日來。拚死拚活,險死還生,還有什麼意義可言。”